那主子雲淡風輕地伸出了修長的手,一個侍女便忙小步上前顫顫巍巍地遞上了一杯玫瑰香棠茶。
“王爺……一個月前被打了一百杖的那姑娘當場便崩出血,估摸着這會兒已經……歸西了。”
秦姑的記性,倒是不錯。
“啊!”
“咚!”
那弄掉了檀梳的胭脂,竟悲烈地一頭磕在了湖畔的石塊上,血濺當場,也,歸西了。
也對,反正都是一死,何必要再受那一百杖。
可惜了,這一身羽燕輕紗。
那排燈柱子集體抖了抖身子,也僅僅是一瞬。
畢竟,每個月都來這麽一次,誰的承受能力都會不同凡響。
“厚葬了。奧,對了。給點撫恤。”泯了一口香茶,修長的手拿着花絲茶杯還未擡向半空中,識相的侍女便順勢接了過去,低頭彎腰地輕輕用白紗絲絹給覆了上去,以免落了塵。
那主子的心情好像并未受到什麽影響,将眼神有意無意地瞄了瞄跪在一旁的撒了一捧子木蘭香脂豆皂的清秀女子。
“求求王爺,不要殺了我,我上面還有兩個孤苦伶仃的爹娘,求求王爺了!”那清秀女子顯然被吓得不輕,猛磕着頭,再擡起時已是血印帶泥。
“秦姑,我也不好厚此薄彼是不是?要不,還是老規矩,一百杖吧。”湖畔中的主子将身子往湖裏沉了沉,微微閉上了眼。
這木蘭香脂豆味道倒是不錯,隻是,香得早了些。
秦姑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愛莫能助地看了一眼莺歌,歎了口氣,閉上了眼。
天空,微微地裂開了一個光亮的扣子,扯着周圍的景色,竟有些泛着暗藍之色。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扣子竟然像被撕破了一般,撕扯得越來越大!
一,二,三。
秦姑在心裏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果然,“啪!”的一聲在耳旁響起。
咦,怎麽不是撞擊石頭的“咚!”,而是像落了水的“啪?”
秦姑睜開了眼,看見了正欲往礁石上撞去的莺歌忽然被落水的“啪!”的一聲給吸引得定住了身形。
竟然,有蠢貨敢往王爺的湯池裏扔東西濺出那麽大的水花?!
“Shit!敢扔老娘的東西!老娘祝你生個孩子是貔貅啊!啊……TNND,你竟然連我也扔!姜子,你王八蛋!啊……”
天空的口子被扯得開裂,瞬間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衆人紛紛用袖口擋住了視線,睜不開眼。
唯有即墨澤眯着眼睛,光着身子,順着那道耀眼的光芒望去,好像,掉下來了個什麽東西?
“啪!”
濺起的水花盡數拍在了王爺即墨澤的臉上,他閉上了眼。
那道耀眼的白光驟然而收,隻剩下了一個短發邋遢的水燕傾胡亂地在湖中拍打着水面,似乎在尋找着什麽,嘴裏還不停地在咒罵着:“好死不死,扔水潭裏幹嘛,有本事把我扔金礦裏啊!這怎麽找!姜子,你個天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