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肅宗李亨想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李飛或許不會明目張膽的直接殺了胡鹿兒,但卻多的是另外的辦法。
想到此,李飛忍不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要說這監軍,自漢武帝時便有,東漢,魏晉等,都曾有過監軍。
不過以太監爲監軍的,還是唐玄宗開的先例,就是邊令誠監高仙芝東征大軍。
太監一般都是在皇宮服侍皇帝,或者服侍其他皇子公主之類的,身有殘疾,心更有殘疾,讓他們比普通人心裏更加陰暗,加上根本不懂得任何軍事,以至于當初邊令誠成爲東征軍監軍後,一味的向高仙芝索賄,得不到賄賂便恨上高仙芝,不惜誣陷高仙芝緻死。
太監做監軍,他們極少有大局觀,隻一味的執行皇帝的命令,以及爲自己謀私,根本不管戰争的勝敗。
因爲邊令誠一事,别說李飛了,在場的呂信,武勝,毛有德等人也一個個面色不善,對太監做監軍非常厭惡。
“哦?那監軍大人想做些什麽,又準備如何協助本公與反軍作戰?”李飛斜了胡鹿兒一眼問道。
“當然是先熟悉各項軍務,以及太子太師大人下一步的戰略等等。說到這裏,就不得不問太子太師大人一句了,您不在前線進攻反軍,卻率軍跑來這登州城,有何理由?還有——-”胡鹿兒興緻盎然的數了一大堆,顯然他已經開始上綱上線了。
自诩爲當今天子派來的監軍,代表的是天子,胡鹿兒心裏傲然着呢。心裏更是已經醞釀出了許多如何開始分化安東鐵騎,架空李飛,甚至最終殺了李飛的策略,他迫不及待的準備在進駐安東鐵騎後施行。
“小小太監,不懂任何軍事,卻想借監軍之名,管得真寬啊。”李飛有些氣樂了,語氣非常不善的說道。
“太子太師大人,注意您的言詞,咱家乃是陛下親自指派的監軍,代表着陛下!”李飛非常不屑的直呼‘小小太監’,讓胡鹿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炸毛,聲音的調子都變了,可想胡鹿兒有多麽憤怒。
“哦,對了,你是李輔國還是魚朝恩的人?”李飛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敢直呼我幹爹的名字,這是大不敬!”見李飛直呼李輔國的名字,胡鹿兒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再一次炸毛了。
“李輔國?”李飛絲毫不将胡鹿兒的憤怒放在眼裏,好奇的自己猜測道。
雖然胡鹿兒隻是更憤怒了,沒有直接回答出來,但從胡鹿兒的臉色神情,李飛知道,他應該是李輔國的人。
“你來之前,陛下和李輔國那狗東西,一定對你有特别的交待,是不是讓你分化瓦解本公的安東鐵騎,最好找機會把本公弄死?”李飛盯着胡鹿兒,似笑非笑的猜測道。
胡鹿兒大吃一驚,沒想到李飛竟然猜到了。不過,胡鹿兒也不懼怕,大不了矢口否認,反正他自诩自己是當今天子派來的監軍,隻要李飛不是立刻想要造反,就絕對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了他。
而更讓胡鹿兒憤怒的是,李飛不僅直呼他幹爹李輔國的名字,還明目張膽的說他幹爹是‘狗東西’,是可忍孰不可忍,侮辱他幹爹,比侮辱他胡鹿兒更讓人憤怒。
“李飛,你這是什麽态度,你難道敢懷疑陛下!還是你也有不臣之心,想學那反賊安祿山造反不成!”胡鹿兒怒視李飛,連對李飛的尊稱也不稱呼了,直呼李飛的名字,憤怒的威逼李飛道。
李飛笑着搖了搖頭後,臉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行了,你也不用在這大吼大叫的,還吓不到本公。别說是你了,當初在馬嵬驿,本公便想把你那當時還叫李靜忠名字的幹爹以及那個魚朝恩一起宰了。呵呵,陛下也真是了,李靜忠一個太監,竟然得他賜名‘李輔國’,輔國,輔國,靠一個太監輔國?可笑至極!”
李飛冷聲諷刺,他根本不在意胡鹿兒的什麽威脅,就算他态度再怎麽尊重,再怎麽好,仍舊改變不了肅宗李亨以及李輔國對他的恨意,以及有機會就想殺他的事實。
态度什麽的就是笑話,早在馬嵬驿,他與李亨就形同陌路,唯一能依仗的就是手裏的實力,但凡有妥協,有退縮,換來的就隻能是肅宗李亨和李輔國的得寸進尺。
所以李飛根本不能退,也沒有退路。
胡鹿兒被大驚之餘,也被氣得臉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的。李飛這個态度,不僅不把他幹爹李輔國放在眼裏,簡直也不把陛下放在眼裏。陛下和幹爹說得對,這李飛當真有不臣之心,太無禮,太猖狂了!
“監本公的軍?你得有那個能耐才行!”李飛盯着胡鹿兒冷笑,他不會給肅宗李亨和李輔國明目張膽将人安插進他安東鐵騎,對他與安東鐵騎指手畫腳的機會的。
被李飛這麽一眼盯着,胡鹿兒的憤怒竟然瞬間被吓沒了,頭皮發麻,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不過他仍舊硬氣,覺得自己怎麽也是朝廷和天子派來的監軍,李飛若是敢明目張膽的殺了他,便坐實了李飛有不臣之心,想學安祿山,會被天下群起而攻之,他認定李飛隻是在吓唬他。
“李飛,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還敢造反不成!”
“不不不,本公不會造反,陛下也不會真個把本公逼反,那對他沒有絲毫好處。其實陛下派你這個監軍前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試探本公的态度!隻要本公妥協,他就會得寸進尺,所以不好意思——-”李飛笑得很滲人,吓得胡鹿兒臉色都慘白一片。
“你你,你想幹什麽。”胡鹿兒控制不住語氣有些恐懼和顫抖,他這個時候感覺到李飛似乎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敢做出某些事情。
李飛亮了亮白牙。
“來啊,登州路滑,胡監軍走路不慎,摔斷了腿,恐無法随軍,陛下可另派監軍人選!”李飛話剛落,便有圍在附近的安東鐵騎将士
“大人英明!”武勝雙目一亮,他早就忍了一肚子火氣,李飛這一發話,他立刻就忍不住了,直接向胡鹿兒撲了過去。
“李飛反了,保護咱家!”胡鹿兒被李飛的話吓得渾身汗毛倒豎,都快尿了,見武勝朝自己撲來,更是趕緊尖叫一聲。
帶着聖旨前來,胡鹿兒當然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不僅另外還有兩名小太監,還有其他幾十名精壯的禁軍士兵一路保護。
有禁軍士兵想沖上來阻止武勝,但才擡腳,一支箭矢便毫不猶豫的朝他射了過去,插進他的胸口。
剛才胡鹿兒來到這裏之前,安東鐵騎正在訓練,許多安東鐵騎士兵手上的神臂弩還上着箭矢呢,密密麻麻的神臂弩對準其他禁軍士兵。
這些禁軍士兵都是在馬嵬驿跟随李亨到靈武的,在馬嵬驿的時候,他們便見識到了李飛的猖狂和霸道,兵逼太子,痛數玄宗,他們絲毫不懷疑李飛敢把他們全殺了,看剛剛才被射殺的那個禁軍士兵就知道了。
頓時,其他禁軍士兵都不敢亂動,眼睜睜的看着武勝抓住胡鹿兒,并且一腳将胡鹿兒的右腿踢斷。
胡鹿兒慘叫着在地上翻滾。
李飛翻身上戰馬,冷漠的俯視正在地上翻滾慘叫的胡鹿兒。
“學聰明着點,本公的監軍不是那麽好當的,找個地方好好養傷才是正道,否則下一次可能就是直接‘摔死’了。”
胡鹿兒直接尿了,有一半是疼的,有一半是吓的,現在他終于敢肯定,李飛是真的敢殺了他。這李飛根本就不在乎他是陛下和幹爹派來的。
或者說這李飛根本就不将陛下和他幹爹李輔國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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