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鳳翔以及漢中又抽調了一些人,唐玄宗和楊貴妃身邊已經有三千多人了,進入蜀地應沒有什麽困難,李飛便打算辭别唐玄宗和楊貴妃。
“陛下,趁着武關還在朝廷手中,臣準備率領安東鐵騎出武關,先解南陽之圍,再解睢陽之圍,屆時江陵與淮南,江南兵馬便可北上夾擊洛陽。”
唐玄宗點了點頭,同意李飛的策略。
另外,唐玄宗加封李飛爲輔國大将軍,還給了李飛節制河南道兵馬的權利。
不管唐玄宗心裏是怎麽想李飛,對李飛不滿的,隻要李飛還願意幫助大唐平叛,唐玄宗便不遜色拉攏李飛,給予李飛一些好處。
當然,唐玄宗也防着李飛,輔國大将軍看似榮耀,但不過虛職罷了。而節制河南道兵馬,也同樣是虛的,畢竟河南道節度使已經戰死,唐玄宗真信任李飛,就應該是兼領河南道節度使了,而不僅僅隻是能節制河南道兵馬。
不過,李飛并不在意這些,他能理解唐玄宗對他的防備,更加不會點破出來。
辭别唐玄宗和幹娘楊貴妃之後,李飛便帶着兩萬安東鐵騎向東馳騁。
天寶十五年,七月七日,李飛率安東鐵騎到達武關,準備休整一番後才東出去解南陽之圍。
與此同時,反軍兵臨長安城下,京兆尹崔光遠打開長安城門,向反軍請降,長安城正式陷落。
攻占長安城之後,安祿山又命麾下大将孫孝哲橫掃關中。
随着長安城和關中皆被安祿山攻占,太子和唐玄宗逃亡,本來又已經極好的形勢,瞬間又惡化了下去,各地軍心動蕩,百姓也人心惶惶,充滿了對未來的悲觀。
相反,反軍方面卻士氣大振,打得各路大唐軍隊節節潰敗。
原先李光弼,郭子儀已經收複常山,并且攻入河北打得史思明,蔡希德二人慘敗,正北上圍攻博陵,直指安祿山老巢範陽幽州城。可就是這個時候,哥舒翰慘敗,潼關失守,長安城與關中淪陷,太子與唐玄宗逃亡的消息傳來,緻使李光弼和郭子儀麾下軍心動蕩,兵将士氣低落,反被反軍在博陵城下擊退,損失不小,不得已隻能退回常山。随後又在常山遭遇史思明,蔡希德,以及範陽牛庭介聯兵圍攻,不得不又放棄常山退守河東。
值得一提的是,安祿山留守範陽幽州城的本是賈循,但賈循曾被李飛打得慘敗,一萬餘幽州軍被殲滅,因爲害怕安祿山追究,便在當初顔杲卿常山起義的時候,準備也在幽州起義,可惜消息走漏,起義失敗而全家被安祿山心腹牛庭介誅殺,安祿山重新任命了牛庭介守範陽幽州城。
逼退李光弼和郭子儀後,史思明,蔡希德,牛庭介兵分三路橫掃河北,在魏州大敗顔真卿大軍,顔真卿不得不退守清河,整個河北除了清河,平原,博平三地之外,又全部淪陷了。
在河北形勢又急劇惡化的時候,七月六日,太子李亨到達了靈武。
三日後,七月九日,李亨在禁軍,朔方軍,以及跟随他北上的官員的擁護下,在靈武設立簡單儀式便登基稱帝了,改元至德,遙尊進入蜀地的唐玄宗爲太上皇。
李亨在靈武稱帝,重新豎起了平叛的大旗,消息傳出去後,各路大軍的軍心才又逐漸穩定了下來。
南面,唐玄宗剛剛進入蜀地,便聽聞太子李亨在靈武登基的消息。
原本太子李亨這樣未經過唐玄宗允許便私自登基稱帝,與大逆不道沒什麽兩樣。
唐玄宗再沉默了老半天之後,好似真的已經心灰意冷了,覺得由太子扛起收複關中,兩京,剿滅反賊恢複大唐江山的重任也好。
因爲,唐玄宗出來後,不僅沒有絲毫憤怒,反而當着衆人以及李亨從靈武派來的使者的面,看似很高興的哈哈大笑道:“太子順應天道民意而登基,朕心甚慰,沒什麽好擔心的。從即日起,改制書赦書座诰,上表上書一律稱朕爲太上皇,天下的軍國要事,都先呈報給新皇帝做決定,再呈給朕了解即可,待收複長安,朕自當退居宮後,不參與任何國事政事。”
除了這麽宣告以外,唐玄宗還讓自己新任命的宰相韋見素,以及林思明等一些官員,拿着傳國玉玺前往靈武交給太子,表示他真的放下了皇帝的權利,承認太子這個新皇帝的地位。
有了唐玄宗的态度,天下百姓以及各路平反大軍,更加安定了,一切決策核心開始向靈武轉移。
爲了收複長安城和關中,新帝李亨下旨調安西四鎮兩萬大軍,隴右兩萬三千大軍,以及身在河東的郭子儀帶着朔方軍主力彙聚靈武,河東僅剩李光弼獨力支撐。
七月十八日,安祿山從洛陽來到長安城。
來到長安城的第一件事,安祿山便是詢問攻占長安城和關中‘斬獲’幾何,也就是繳獲了多少财富物資等。
長安城是曾經繁盛大唐的核心,關中也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既然攻占了這麽重要的地方,照安祿山所想,得到的财物資源,還不得堆成了山去,安祿山等着看那些财富物資呢。
可惜,讓安祿山失望了,因爲長安城有太多的達官貴人等等,幹系重大,先前沒有安祿山的命令,進入長安城的反軍将領沒敢大肆劫掠,而長安城府庫,皇宮财寶等等,能帶走的唐玄宗都帶走了,帶不走的,逃散的宮女太監,甚至普通百姓也都拿走了,因此反軍幾乎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安祿山怒了,他辛辛苦苦攻占長安城,自己沒得到什麽,卻便宜了一幫低賤的草菅百姓。
爲了把那些失去的财寶‘找回來’,安祿山下令全城大索三日。
那些反軍将士們可不是什麽善茬,他們其中許多人都是胡人出身,面對這座天底下最繁華富庶的長安城,他們早就垂涎三尺了,有了安祿山的命令,哪個還忍得,當即十數萬反軍在長安城内以及長安城方圓百裏等大肆搜查。
不僅把曾經屬于大唐府庫,皇宮内的财寶擄了去,還把原本屬于百姓家的私人财物也全部搶走。并且若看到美女也一并擄走,膽敢有反抗者,直接格殺。
不僅普通百姓和商賈,那些留在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們也沒能幸免,全部被反軍破門而入,擄走一切财富美女。
一時之間,整個長安城都亂了,到處哭爹喊娘,到處有人被殺而橫屍街頭,百姓失去了一切,甚至家破人亡。
安祿山還聽說抓捕到了不少沒來得及逃走的皇子皇孫,皇親國戚等,其中便有唐睿宗李旦的霍國長公主。
“我兒慶宗死得好慘,俺要李家的人通通償命!”畢竟是野蠻起家,雖然自稱燕國皇帝,應自呼自己爲‘朕’,但從安祿山嘴巴裏還是時不時冒出了‘俺’字。
安祿山想起了自己長子安慶宗的死,便下令将霍國長公主和一杆沒來得及逃走的皇親國戚等,全部處死,并挖出他們的心髒,設下祭壇,祭奠安慶宗。
被殺的王妃,驸馬,皇子皇孫,郡主,縣主等等,足足有一百多人。
還抓獲了一些以前經常與楊國忠一同跟他做對的官員,安祿山下令将這些人全部用鐵棒撬開腦蓋骨,用他們的腦漿塗地,惡心而又凄慘。
安祿山這般殘暴,長安城上至曾經的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無不瑟瑟發抖,恐怖萬分,沒有人不想念曾經繁盛安定的大唐盛世的。
在長安城和關中肆虐了一番之後,安祿山才想起了應繼續攻城略地打天下的事情。
于是,便趁着新登基的唐肅宗李亨調走郭子儀以及李光弼麾下大部分精銳,河東空虛,便命崔乾佑率一支精兵渡過黃河北上再一次攻略河東。
河東唐軍士氣低落,且精銳幾乎全部被調去了靈武,崔乾佑一路勢如破竹很快橫掃大半個河東,連太原城也被團團圍困,河東有整個再陷入敵手的态勢。
八月,安西四鎮,隴右,朔方三地兵馬彙聚靈武,這些都是曾經身經百戰的精銳,不過卻也僅僅隻有六萬多精兵罷了,就算在靈武一帶又招募了一些新兵,全部加在一起仍不到十萬。這點兵力就想擊敗安祿山收複長安城和關中,甚至洛陽城,是萬萬不可能的。
爲此,肅宗李亨又派遣使者去面見回纥懷仁可汗,希望能向回纥借得一些精騎平叛。
回纥懷仁可汗倒是同意借兵幫助大唐平叛,但卻向肅宗李亨索要好處,不可能讓回纥白白幫助大唐征戰。
因迫切想要得到回纥的兵馬,肅宗李亨狠心之下,竟然直接對回纥開出了‘克城之日,土地、士庶歸唐,金帛、子女皆歸回纥’的屈辱條件。
當然,這樣屈辱的條件,把百姓視同财物送給回纥人的事情,肅宗李亨不可能宣揚出去,除了少數一些人知道外,傳出去的消息隻是回纥願意借騎兵八萬幫助大唐平叛。
有回纥的八萬騎兵,加上大唐彙聚在靈武的各路精銳,近十五萬精銳大軍,另外還又招募到了四萬多新軍,總共十九萬大軍,号稱三十萬。
另值一提的是,吐蕃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肅宗李亨給回纥人開出的條件,竟然主動派遣使者來表現也願意借兵幫助大唐平叛,爲了盡快收複長安城和關中,平定這場叛亂,肅宗李亨便也同意了吐蕃的主動借兵。
随着三萬吐蕃軍也來到靈武,彙聚在平武的平反大軍足足有二十餘萬,号稱五十萬,可謂兵強馬壯,形勢好似一下子又樂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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