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終于有情報傳來。
如李飛預想中的那樣,哥舒翰慘敗潼關城破,唐玄宗帶着楊貴妃等棄守長安城出逃。李飛記得,曆史上馬嵬驿兵變發生在夜晚,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
随即李飛召集衆将,有話要說。
“想必這些天,大家一直心有疑問,我率領你們一路行來,究竟是爲了什麽目的,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李飛環視在場的衆将,主要是呂信,武勝,還有毛有德這個狗頭軍師。
衆人傾耳聆聽。
“剛剛得到确切的消息,反軍已經攻陷潼關,陛下帶着貴妃娘娘,皇子皇孫等放棄長安城出逃。”李飛環視衆人開口說道。
“這麽說,大唐危矣!”呂信等人震驚道。
“相信大家心裏都有底,兩年多以前我就曾冒死觐見陛下,安祿山有野心,希望陛下限制安祿山的軍權,隻是陛下并未相信,還讓安祿山以一人之身領三鎮節度使,而後我才離開長安城到了安東都護府就職。安祿山造反後,一路南下,渡黃河,攻陷東都洛陽,并且在洛陽稱帝,這個時候,守住潼關,則等同于守住大唐江山。封常清将軍鎮守東都洛陽,雖然最終沒能守住,但其依靠六萬未經訓練的新軍,卻與十數萬反軍精銳接連血戰,殺傷反軍無數,挫敵銳氣,應是有功才對。高仙芝将軍率領天武軍東征,聽聞洛陽已失,毅然決然的放棄陝州,靈武,退守潼關,大軍剛進入潼關,一支反軍奇兵也殺到潼關城下,事實證明,高仙芝将軍退守潼關的決定簡直等同于拯救了大唐。然而,宦官邊令誠卻誣陷高仙芝,封常清兩位将軍,讓陛下下旨将兩位将軍斬殺,我曾勸說陛下勿相信小人之言,妄殺高仙芝,封常清兩位将軍會寒了将士們的心,可惜陛下也未采納,兩位将軍還是被陛下就這樣殺了!哥舒翰老将軍一事,我也曾勸說陛下,無論如何不可逼迫老将軍出關作戰,然而陛下也仍未采納,接連不斷的催促逼迫下,哥舒翰老将軍含淚率軍出關,最終遭受慘敗,潼關也失守了,以至于最終造成大唐今日的情形!”
“我說這些,最終目的不是爲了顯示朝廷有多麽無能,我李飛有多麽英明,我要是告訴大家,大唐今日之禍的真正原因,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我的目的。”
“奸相楊國忠,蒙蔽聖聽,敗壞朝綱,禍國殃民,百姓憎恨他。就連安祿山謀反也以誅殺奸相楊國忠爲名。奸相楊國忠确實該千刀萬剮,然我義母楊貴妃卻是無辜的!”
“我李飛本無名小卒,得義母楊貴妃照拂維護方有今日,義母楊貴妃便如我李飛親生母親!”
“大唐今日的大亂,有人說是我義母楊貴妃迷惑了陛下,讓陛下開始貪戀美色,不理朝政,奢侈享樂。這真是可笑,一個人的懶惰豈能怪在女人頭上。自開元二十四年,陛下讓李林甫就任宰相一職,便開始疏于朝政。大唐宰相,本四年一任,而李林甫卻做了将近二十年,概因他能幫助陛下處理大部分朝政罷了。開元二十八年我義母才入宮爲貴妃,并且一直與世無争。”
“有些傳言我不說,大家心裏也清楚。做爲臣子,評價君王是不該,但我隻想說我義母楊貴妃沒有一點錯誤,大唐今日的亂局,無論如何不能怪在我義母楊貴妃頭上!”
“我早已得到消息,太子李亨将夥同禁軍在馬嵬驿發動兵變,以誅殺奸相楊國忠和我義母楊貴妃爲名。”
“楊國忠該死,别說太子和禁軍,我李飛也想殺之。但我義母無錯,我李飛是一個感恩的人,決不允許誰傷及我義母,誰傷我義母,便是我李飛之死敵,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此次我目的,一爲了救我義母,二爲了幫助朝廷剿滅反賊安祿山!”
“我将兵至馬嵬驿,或與太子和禁軍沖突,有反對者,覺得我李飛是大逆不道者,現在就可以提出來,也不必随我去馬嵬驿,自行返回安東都護府,我李飛不強求大家!”李飛一口氣說完,便注視衆人神色。
呂信,武勝等衆将面面相觑,顯得無比震驚。
“我武勝這條命是節度使大人救下來的,并且因節度使大人才有今日,上刀山下火海都隻忠于節度使大人。”武勝最先恢複過來,他早就對朝廷寒心了,心裏隻知道李飛,是以鄭重的說道。
“節度使大人重情重義,令人敬佩,毛有德也願意追随節度使大人,萬死不辭。”毛有德本來跟展有爲一起搞治安的,但兩年多過去了,安東都護府的治安早已經完全穩定了下去,而李飛身邊卻一軍師,便讓毛有德做了這個軍師。毛有德曾是長安城京兆尹師爺,看到的陰暗比任何人都多,他也是以圓滑知趣立身的,知道這輩子唯有跟着李飛才有前路,早就打定主意跟李飛一條道走到黑了。
武勝和毛有德的表态在李飛的意料之中,主要是呂信,這個原本安東都護府實際掌控者。
呂信歎了口氣,也一臉堅定的表态道:“若節度使大人說的是真的,太子準備在馬嵬驿兵變,太子才是大逆不道。我呂信這條命也是節度使大人救下來的,節度使大人在安東都護府的成就,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反賊安祿山造反,天下大亂,百姓爲躲避戰亂而流離失所,要說天下唯一比開元盛世更加安定幸福的,唯有節度使大人治理下的安東都護府百姓了,我呂信早已對節度使大人心悅誠服,自然也希望事事追随節度使大人,十死無悔!”
“我等也願誓死追随節度使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十死無悔!”其他大小衆将也都表态道。
李飛滿意的笑了,不枉他這兩年多的努力。
李飛此舉,是爲了獲取安東鐵騎上下的忠心,讓他們在他李飛和太子雙方沖突的時候,做出選擇。
其實李飛是多慮了,太子畢竟隻是太子,在衆人眼裏太子膽敢兵變才是大逆不道。而且安東鐵騎上下,都是出自安東都護府,而安東都護府這些年,因爲契丹,奚族的阻隔,安祿山也特意阻隔,朝廷也長久不重視,統治早已經是自成一國,安東都護府上下對朝廷比其他邊境地區的百姓更陌生得多。更别說李飛來到安東都護府之後,給安東都護府帶來的巨大變化,百姓生活幸福安甯,安東都護府上下的百姓根本隻知道李飛,不知道什麽朝廷。
在安東都護府民心所向的情況下,李飛等同于安東都護府實際的‘國王’!百姓忠心于李飛絕對遠遠超過陌生的大唐朝廷。
哪怕呂信,或者哪位将領反對李飛,他們麾下的普通士兵們,也絕對不會跟着他們一起反對李飛,因爲他們都知道安東都護府離不開李飛,這才是李飛的底氣。
“好!那大家休息一夜之後,明日一早随我殺往馬嵬驿!”确立軍心之後,李飛不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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