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王城做爲契丹的核心,哪怕全部青壯人口都除去了,也仍舊三萬七千多以女人和孩童爲主的人口,除去因爲反抗而被殺的兩千人,被李飛俘虜走的仍舊超過了三萬五千人。
除了人口,還有比人口更多十倍以上的牛羊。
可惜冬季的最後一天剛過去,如果是在秋天的時候沖進這赤峰王城,牛羊的數量至少得有一百多萬隻,但經過一個冬季的消耗,有大量的牛羊被消耗掉了,并且懷秀可汗出征的時候又帶走了大量牛羊做爲口糧,現在隻有三四十萬隻了。
而比牛羊更讓李飛看重的,則是馬匹。
因爲馬匹是契丹人賴以征戰的資源,所以除了老年無力的馬,他們是嚴禁吃馬的,整個赤峰城内大緻還能有七萬多匹馬,雖然成馬被懷秀可汗帶了大半出去征戰,而這些留下來的馬匹多以母馬和小馬崽爲主,不過能上戰場的良馬,也還有不下于六千匹。
一匹最普通的馬都要十貫錢,能上戰場的良馬更是要三十多貫錢,林林總總七萬多匹馬,折合總價值不下一百萬貫。
近四十萬隻牛羊,價格總值也有四五十萬貫。
另外,契丹雖然不怎麽流通金銀銅錢,但與大唐商人交易需要用到,并且契丹這麽多年四處劫掠,曾攻下幾座大唐的州縣城,所搶的财富并不少,花了一些,剩下的全部都堆在了王城内,也都便宜了李飛,又是二十多萬貫的價值。
也就是說,不算人口的财富,李飛這一戰也弄來了達到一百六七十萬貫的财富。
“嘿嘿,這些本應該都是安祿山的戰利品,沒想到卻都便宜了我!”李飛很振奮的笑了笑。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安祿山擊敗懷秀可汗等三部聯軍之後,得到契丹王城被他先下手爲強的消息,會是怎麽樣一種臉色,非得氣瘋了不可。
押着這麽多人口和戰利品,李飛不比普通人走路快多少,但李飛一點也不着急。就他所帶的三千安東鐵騎,算上神臂弩的加持,不比上萬精銳的契丹騎兵差,契丹留守的力量加在一起也隻不過是送死罷了。而正在跟随懷秀可汗和安祿山大軍征戰的那一支,他們能打赢或者打退安祿山再說,不過李飛想那是不可能的。
赤峰王城距離安東邊境,大約兩百多裏,需要走差不多三天時間。
第二天的時候,燕古公主醒了。
因爲重傷者不能過于颠簸,所以李飛讓人做了擔架,燕古公主和重傷的安東鐵騎士兵一起,都是躺在擔架上讓人擡着的。
擡燕古公主擔架的是四名契丹女子,雖然女子體力不行,但四人分擔也沒多大壓力,而且俘虜的契丹女子和孩童足有三萬多人,多的是契丹女子換着擡。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燕古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冰冷的箭矢從她身體穿過的那一刻,她明明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
因爲是躺在擔架裏,身下墊着毛毯,身上還蓋了一張獸皮,燕古公主隻能看到周圍很短距離内的東西,看到的都是契丹人,她還幻想着契丹的勇士擊敗了大唐的惡魔,拯救了王城,此時正在帶她們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哪位契丹勇士救了我?”燕古公主向着旁邊的一名契丹女子問道。
“這——”這名契丹女子面露難色,一時不好開口。
這個時候,馬蹄聲臨近,李飛帶着十幾名安東鐵騎的士兵策馬來到旁邊。
“是我救了你!”李飛一臉冷酷盯着燕古公主說道。
燕古公主瞬間瞪大了雙目,她對李飛記憶深刻,正是這個大唐将領帶着大唐的鐵騎襲擊了他們的王城,釀造了王城的殺戮,她正是想去殺了這個大唐将領的過程中,被這個大唐将領一箭射穿了身體。
仇恨,憤怒,和羞辱讓燕古公主原本蒼白的臉頰透出了絲絲發紅。
“是你——你爲什麽不殺死我,還要把我救回來,是想羞辱我嗎!”燕古公主咬着牙怒問道。
雖然從小生活在王城,沒見過多少殘酷,但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每年父汗外出征戰,帶回來了不少其他各部落的女子,甚至也有一些大唐的女子,她們的結局她都有耳聞的。
“羞辱你?錯了,救你因爲你是契丹的公主,對我還有利用價值罷了!”李飛很直接,一點也掩飾他想對燕古公主的利用。
“與羞辱有什麽區别,我耶律燕是父汗的女兒,甯願死也不會被你利用。”燕古公主滿臉都是決然,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女人,與其被俘虜将來面對無窮的羞辱,她甯願死。
“死?我勸你最好不要死,否則我會讓一千名契丹女子和孩子給你陪葬,包括她們!”李飛淡淡的說着,還指了指正幫燕古公主擡擔架的四名契丹女子,吓得她們臉色慘白手一抖,差點沒把燕古公主摔下擔架去。
“擡好了,别把人摔死了,你們也跟着陪葬。”李飛冷然對着擡擔架的四名契丹女子道。
其實李飛剛才心裏也驚了一下,生怕燕古公主真摔下去摔死了。他說讓一千契丹女子和孩子陪葬,當然是吓唬燕古公主的。燕古公主一個俘虜,他堂堂統軍的大唐将領,不可能去安撫燕古公主什麽,隻能通過威脅的方式讓她放棄自殺的念頭。
李飛的威脅自然是有用的,燕古公主臉頰一下子白一下子青,最終,那股決然的氣勢衰落了下去,代表着她終究不忍心讓一千契丹女子和和孩子給她陪葬,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你這個惡魔,長生天不會放過你的。”燕古公主隻能恨恨的詛咒道。
“惡魔?”李飛冷笑一聲道:“你們契丹人也會說我是惡魔?僅僅因爲我攻破了你們的王城,俘虜了你們?可笑至極!”
“你們契丹人也是草原的一支,草原不是最講究适者生存,強者爲尊的地方嗎?你們契丹年年征戰,對周圍其他各部,甚至對大唐。你們擊破的其他部落,殘殺其他部落人的時候不是惡魔?你們攻破大唐邊境縣城,把青壯斬殺,俘虜大唐的女人和孩子,與我現在所做的有區别?這幾個月你們契丹便兩次襲擊我安東邊境,殘殺我安東無辜百姓超過三千五百人,要說真有惡魔,你們契丹做的比我狠多了!”
“女孩兒,别天真了,現在你們契丹和大唐還在相互征戰,是敵人呢!”李飛笑着提醒道。
燕古公主被李飛的話堵得,說不出半點反駁的理由。
好一會,燕古公主才強詞道:“我們契丹本來就一直臣服着大唐,不想與大唐爲敵的,都是你們大唐的逼迫,幾次誘殺我契丹部衆,欺我們契丹太甚,父汗不得不與大唐爲敵,我們契丹沒有錯!”
說出了點理由,燕古公主才覺得心裏好受一些。
“天真!”李飛不屑一笑:“或許你們與大唐爲敵是逼不得已,但卻也是你們自己蠢才釀成的結果,被人利用了罷了。你說大唐誘殺你們契丹部衆,也不看看你們契丹是什麽玩意,大唐堂堂上邦天朝,豈會做那種龌龊的事情,再說了,誘殺你們那些普通的契丹部衆,對大唐有何好處?要誘殺難道不是直接誘殺你父汗,然後派重兵直接踏平你們契丹?你們從來也沒有派人到長安城質問大唐皇帝,而是直接就反了,隻正中了某些人養賊自重的圈套,算起來也是可憐。”
說到後面,李飛感歎。
李飛透出來的消息太驚人了,燕古公主都驚呆在了那裏。
“圈套?我不信那會是什麽人的圈套,是你們大唐可惡,想滅我契丹全族而已!”燕古公主堅持自己的想法。
“随你怎麽認爲反正奚族敗了,你們契丹也要敗了。”李飛歎了口氣:“等過一段時間,安祿山帶着被他征服的奚族和你們契丹族一起舉旗造反,你就知道是誰在養賊自重,是誰的圈套了!”
李飛這句話,是故意給燕古公主心裏埋下一顆種子,爲他将來好做利用。說完,他沒有繼續理會燕古公主,帶着部下策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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