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把家裏最後一壇酒喝光,醉醺醺的回房裏拿了一袋錢便出門去了。
毫無疑問,李白是去找李飛買酒去了,喝慣了李飛的蒸餾烈酒,市面上的那些普通發酵酒,李白怎麽喝都覺得索然無味。
這又是一個冬天過去了,李白來到長安城也有超過兩年的時間了,早已經沒有了剛得唐玄宗賞識時候的意氣風發了,如今的李白,茫然不得志,隻有以酒醉解千愁!
李飛也比較茫然,明知道安史之亂越來越近,他想要救幹娘楊貴妃,不希望她如曆史上那般下場悲慘,可是他又始終不知道該怎麽做的好。
李白來了李飛也不奇怪,反而叫下人炒了幾碟菜,和李白喝了起來。
喝醉的李白出口成詩,幾乎都不用怎麽停頓,一口酒下一首詩就大聲念了出來。
酒仙就是酒仙,喝了兩年李飛的蒸餾烈酒,雖然李白還是會正常喝醉,但他卻能保持就是不趴下,意識也總還能保持一些清醒。
“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雉賭梨栗。彈劍作歌奏苦聲,曳裾王門不稱情。”
“老弟,你說我李白大才不大才,天下有比我李白更有才華的人嗎?”李白醉醺醺的說道。
李飛不語,舉杯一飲而盡,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這種情況下,他聽李白說更合适一些。
“兩年了,陛下除了叫我作詩,便沒有在其他地方任用過我。不給我其他官職,不問我政事,我除了寫詩就是寫詩,我來長安,來到陛下身邊,不止是爲了寫詩啊————”從李白的話裏可以聽得出他的失意。
其實從李飛認識李白的那一天開始,從李白得到唐玄宗賞識而意氣風發,李飛就準備着會看到李白失意的一天,所以此時此刻,李飛一點都不吃驚李白現在的表現,失意茫然的模樣。
李白一直說,而李飛仍舊隻當一個聽衆,不發一言。
“爲什麽,這到底是爲什麽。”許久,待李白連石凳都坐不住,而癱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時候。
李飛才輕聲說了一句:“或許你根本就不是陛下想要的人才吧。”
“人,人才,陛下需要的是楊國忠那樣的人才,而我李白——-就是一個詩人,呵呵——哈哈哈哈——-”李白說完,大笑一聲,而後直接吐得不省人事。
“是啊,陛下需要的是楊國忠那樣的人才,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享樂,因爲楊國忠那樣的人才會幫他把一切煩惱攔截在宮門之外,你李白能幹什麽——-”李飛心裏歎息,杯子也不用了,直接舉壇大口暢飲。
李飛吩咐人将不省人事的李白擡進客房休息,自己也沒再繼續喝下去,他可沒有像李白那樣直接喝到不省人事的打算。
李白一直睡到次日的正午,依稀記得昨天喝醉時的‘高談闊論’。
醒來的李白依然是失意的。
“老弟,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陛下可能并不需要我這樣的人才,但我也要試一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白是無奈的,也帶有一絲灑脫。
李白有強烈的政治抱負,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他不喜歡在漫無邊際的時間中等待唐玄宗真正重用他的那一天,他不喜歡一直隻給唐玄宗當一個詩人。他李白喜歡作詩,卻不喜歡隻給人做死詩。
李飛已經預料到李白準備去做什麽了,不過李飛不發一言,隻是笑了笑。
“好了,給老哥我準備千斤烈酒,可能是老哥我最後一次跟你買酒了。”李白灑脫一笑。
“老哥放心,小弟府上一直準備有酒給老哥,老哥随時可以拉走。”李飛說道。
随意吃了兩個包子,李白便直徑入宮找唐玄宗去了。
李白找唐玄宗幹什麽,自然是爲了向唐玄宗辭官。
李白奔走二十幾年才得到的結果,出現在了唐玄宗身邊,他的滿胸政治抱負一點都沒能實現,他甘心離開唐玄宗重新浪迹天下嗎?李白當然不甘心!
“陛下,李白才疏學淺,恐難爲陛下分憂,翰林院的生活,李白已經厭倦,特來向陛下辭官!”李白對唐玄宗說出辭官這句話的同時,李白是絕然的,他更多是在試探唐玄宗,看看自己在唐玄宗心裏究竟什麽位置,如果唐玄宗覺得他是人才,想重用他的話,唐玄宗自然會開口挽留。李白在話裏說了,他厭倦了翰林院的生活,意思也是告訴唐玄宗,如果唐玄宗覺得他是人才挽留他的話,便要把他從翰林院調到其他地方去。如果唐玄宗不開口挽留的話,那就什麽都清楚了,再待下去也确實沒什麽意思了。
聽到李白說辭官,唐玄宗愣了一下。
也僅僅愣了兩個呼吸罷了,唐玄宗便不是很在意的點了點頭道:“卿去吧!朕會爲你準備金箔盤纏,卿是奇人,當雲遊天下以見潇灑!”
唐玄宗連挽留一句都沒有,隻賜給了李白折合大約一萬貫的賞賜。
帶着唐玄宗的賞賜出了皇宮,李白滿嘴的苦澀。
什麽叫‘卿是奇人,當雲遊天下以見潇灑’,在陛下心裏,他或許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詩人罷了,陛下從始至終就沒把他當作真正的人才看待,他李白隻是一個詩人!
這一刻,李白是失望的,是茫然的。
但同時,李白也是有風骨的,既然官都辭了,他也不想繼續賴在長安城。
“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哈哈哈哈!”李白帶着孤寂的大笑。
次日,李白到李飛府上跟李飛辭别,他要離開長安城了。
李白雖然臉上有着灑脫的笑容,但李飛看得出來,李白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麽灑脫,心裏不知道何等的孤寂。
李飛早就幫李白準備好了千斤蒸餾烈酒。
“老弟,看來這酒我得省着喝呀,否則喝光了,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長安城找你要了。”李白開了一壇,灌了一口後苦澀的說道。
李飛早就料到了這一天,不知道怎麽安慰李白的好,但李飛也送上了自己的别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