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就算得罪了,王鉷一時半會也不能拿他怎麽樣,甚至得隐忍着讓着他。畢竟幹娘楊貴妃這個大靠山不是鬧着玩的,在許多人眼裏,得罪楊貴妃比得罪唐玄宗本人更可怕,因爲得罪唐玄宗本人,唐玄宗還有一些可能不計較不追究,可得罪了楊貴妃,唐玄宗卻必然會追究,給愛妃一個交待。
然而,王鉷畢竟是戶部尚書,權利巨大,爲了一年幾千貫錢就把王鉷往狠裏得罪,太不明智了。
“郡公大人,周家窯逼人太甚,拿不下趙家的百年大窯,便惦記我張家的大窯,若非逼到絕路,張家絕不敢來麻煩郡公大人,若郡公大人不滿意,張家可以拿出八千貫錢,以及每年六成的紅利,隻求郡公大人能夠保住我們張家窯!”
張其成一看到李飛猶豫,當即就慌了,馬上又多加兩千貫和一成紅利,這基本上是張家的極限了,若是李飛再不答應,他們張家窯就完了。
李飛不是不知道,正因爲他當初保下了趙家窯,周家窯無奈之下,才又盯上了張家窯。說起來張家窯這一難還是因爲他的緣故,他心裏微微有些慚愧的。
話說那周家窯也是夠豁得出去的,爲了巴上王鉷,不僅一下子給出七成的紅利,還把家裏最漂亮女兒送去給王鉷做妾,也正是因爲女兒的那層算是姻親的關系,周家窯才能這般咄咄逼人。
“郡公大人,您是貴妃娘娘的義子,堂堂餘杭郡公,身份尊貴,有貴妃娘娘在王鉷一定不敢得罪您,求您庇護我張家窯。”張其成害怕李飛拒絕,悲戚的跪拜了下去。
人家都求到這個份上了,況且也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周家窯盯上趙家窯不成才又盯上的張家窯,他實在不太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若是拒絕,别人還以爲他怕了王鉷,這可不止少了張家窯這一條财路。
“你先在這等一會,我與娘子商議一二!”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決定,但李飛還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李飛扶着林詩悅去後廳。
張其成滿是憂愁的看着李飛離去,心裏惶恐至極,好在李飛沒有直接拒絕,便還有一絲機會。
後廳,林詩悅有些奇怪李飛爲什麽沒有直接答應或者拒絕。
“娘子,我若是說王鉷最多再有一年就完了,你覺得我們能接下這個庇護嗎?”李飛開口問道。林詩悅畢竟是家裏的半個主人,他覺得很多事情都應該先跟林詩悅溝通溝通再最終做下決定。
“夫君怎麽知道王鉷最多一年就要倒了?”林詩悅美目一亮,開口問道。
李飛摸着林詩悅的肚子,差不多六個月,已經開始有些胎動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這個我現在還不能與娘子說,娘子就先說說娘子的見解。”李飛嘿嘿笑道。做爲後世來者,對大唐這一段曆史還算熟悉,他當然知道楊國忠日思夜想把王鉷和李林甫搞倒,一年時間,不僅王鉷要倒,李林甫也要倒。
林詩悅笑着搖了搖頭,她是一個很聰明很賢惠的女子,李飛不想說的事情,她一般不會追問,隻心裏猜測可能是因爲楊國忠的關系。
“夫君,王鉷雖然當上了戶部尚書,但楊國忠虎視眈眈,所以他坐得并不穩固。王鉷主要精力還在防着楊國忠,坐穩戶部尚書的位置上。而夫君身後有幹娘,以幹娘在陛下心裏的地位,隻要有幹娘保着,夫君隻要不去造反,便沒人能拿夫君怎麽樣,王鉷也不行!”林詩悅很自信的笑道。李飛現在的地位是她最驕傲的事情,他們餘杭郡公府如今在長安城也是響當當的。
“嘿嘿,娘子那麽自信,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李飛笑着在林詩悅光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轉身回去前廳。
雖然兩人都有孩子了,但被李飛這樣親熱她還是控制不住羞澀,臉頰微紅,不過她心裏是甜蜜的。爲了掩飾自己的羞澀,她又癟了癟嘴,驕傲的微哼了一聲。壞夫君,自己心裏肯定已經做好了決定才來問我。
不管心裏怎麽想,李飛能在做決定之前先跟她商量了一下,還是讓她充滿幸福。
回到前廳,李飛立刻答應了張其成對張家窯的庇護。
張其成激動的感恩戴德,回去之後,立刻就讓人給李飛送來了八千貫前。
而李飛對張家窯的庇護也很簡單,他甚至用不着自己出面,隻吩咐曾阿牛與張其成一同去周家窯‘拜訪’了一趟,回來之後周家窯便老老實實的停止了對張家窯的逼迫。至少在征得王鉷同意之前,有李飛插手,周家窯自己肯定是不敢再動的。
“該死的黃毛小兒,不就是巴上了貴妃娘娘,我們的靠山好歹也是堂堂戶部尚書,這根本就是不把王大人放在眼裏!”周家窯的人心裏自然是不甘的。
周家爲了崛起,爲了在長安瓷界更上一層樓,不僅送出了七成的紅利,還把女兒也送去給王鉷做妾,才巴上了王鉷。王鉷便是他們周家的靠山,便是他們周家崛起的根基,可是李飛再一再二不給王鉷面子,這讓他們很受打擊,心裏更是恨極了李飛。
隻可惜,他們區區周家,哪怕再恨李飛兩次駁了他們的好事,也沒資格找李飛的麻煩。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王鉷能給他們出一口氣。
他們周家畢竟與其他投靠的人不同,女兒是王鉷很寵愛的妾室,便有半層姻親關系。李飛兩次這般對他們周家,也等于狠狠的落了他們背後的王鉷的面子,他們認爲這一次王鉷一定不會再坐視不管了。
周家家主當日便去拜訪王鉷,向王鉷哭訴今日的事情。
王鉷很頭疼,自從他當上了戶部尚書,便于楊國忠水火不容,現在日日都要防着楊國忠,根本沒有多少精力。但周家畢竟跟他有牽連,不僅是他庇護的對象,周家的女兒更是他的妾室,李飛一而再的阻撓周家的發展,太不給他面子了,若他再無動于衷這讓其他人怎麽看他?他這個戶部尚書還如何有威信?心裏不禁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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