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地上痛苦地方蜷縮成一團,似乎沉浸在什麽黑暗恐怖的夢魇中無法自拔,拼命掙紮想要逃脫,但是眼睛适終無法睜開。
臉上突然傳來真實的疼痛,周圍的一切都潮水般褪去,張子心裏一慌,追着那些褪色的片段,努力想要抓住什麽,但是伸出手什麽都沒有留下。
臉上的疼痛刺激着神經,張子一下子跳了過來,怪叫一聲,大夢初醒般到處看了看,意識漸漸被找回。他抹了抹嘴角的白沫,幹嘔了兩下,見我被卡在門上,二話不說就沖過來幫忙,大聲問我怎麽了。
我哪有空理他,隻能沖他使勁努努嘴讓他自己看對面的情況。
張子一邊使勁拽着我,一邊順勢看了過去。在看清對面的那個人的模樣後,他吓得沖着對面的人臉上,飛上去就是一腳。
那人也沒有料想到自己會突然被這樣猛踢,手裏一松,吃痛的滾了回去趴在地上。
我手上的力道一松,本能的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顧不得疼,我趕緊回身砸上門關緊,第一時間撿回了手機。剛那一下砸的有點猛,手機半天黑着屏,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無可奈何,虛脫的攤在地上。
張子在一邊臉色鐵青,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把前後的事情跟他一說,他少見的有些沉默,心裏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還沒等能休息多久,背後又傳來砰砰砰的砸門聲,那聲音聽得我心驚,似乎在多幾拳,門後的人或者東西就可以直接把這門掀了。
我緊張的頂着門,讓張子用自己的手機給張明遠打電話,張子點了點頭,立刻撥通了張明遠的号碼,好不容易撥通了沒說幾句,張子的手機就因爲之前跟小梅電話太久,直接沒電關機。
他無奈的看着我,我心裏揚起的一點希望也落了下去,隻能期待張明遠是什麽天才大神,這都能找到線索來解救我們。
對面那東西砸門的動靜越來越大,我已經要頂不住,張子盯着我臉色漸漸變得怪異,他快步走過來,拉着我二話不說直直的往樓下跑去。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也不敢問,跟着他快步跑着,頭都不敢回。砸門聲逐漸遠了,但我兩都不敢松懈,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燈泡都沒了。
樓梯開始變得更加昏暗,旋轉的樓梯延伸的方向像是連着什麽恐怖的深淵般滿是危險的氛圍,我不敢再走,累得氣喘籲籲的在地上擺擺手說我不行了,指了指樓道邊的數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别跑了,我們似乎一直在三樓。”
張子點點頭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說道:“你先在這不要動,我先跑一圈,我要是跑下去了,你就跟上來,我要是還跑回來了,我們可能就真的遇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說完張子也不顧我阻攔說完又繼續往下跑了下去。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張子就又出現在我身後。
他驚魂未定的坐我邊上拍着大腿沖我說道:“我說你,沒幹什麽事吧,沒招惹什麽吧,啊,你要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趕緊先說出來,我們這架勢怕是遇到鬼樓梯了。”
“鬼樓梯?什麽東西,我還能做什麽,我啥也沒幹,我特麽剛都還沒問你呢,在地上半天幹嘛呢,吓死我了。”
張子突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言語,黝黑的臉上透出難掩的恐懼,我心裏也很害怕,于是也不想在追問下去,在這樣一個環境裏,我兩的神經已經經不住更多的折磨了。
要不是剛才張子陰差陽錯的被手機砸了一下醒了過來,我這會兒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周圍還是一切都沒有變化,我心裏開始急了,站起來想在四處走走看看。
張子一把拉着我,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搖了搖頭:“别動,就怎麽呆着,我已經跟張明遠說了情況,希望他能找到我們。”
“爲啥不動。”我被張子這樣搞得更加緊張,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張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給我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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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我更怕。”
張子見我如此,吞了吞口水努力鎮定的說道:“我們應該是走不出去的,我也是聽老家裏的一些老人說起過,一些怎麽都走不出去的樓梯或者地方,這多半是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這時候千萬不能亂跑,很容易落到奇怪的地方去,甚至走到懸崖邊掉下去摔死。我們剛才跑了這麽久,現在不知道到哪了,我剛跟張明遠說我們被困在樓梯間了,這種事一般遇到一個外來人進來就能破了局面。但我也隻是聽說。”
“那萬一,張明遠來也不能破了這情況呢。”我盯着張子,他看着我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
我心裏也沒底,我又想到了之前那個夢,夢裏我也差點掉到萬丈深淵,進這裏時,我也聽到了老沈的聲音,難道,那不是幻聽,而是老沈知道我有危險,在托夢救我?
現在保存體力也好,我在張子邊上坐下,小聲的詢問他怎麽會突然抽搐,那時候他到底發生了什麽,張子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沉默的坐在一邊,隻字不提。
突然樓上有“哒哒”的腳步聲響起,我第一反應這會不會是張明遠,但這猜想很快被我否定。從剛才到現在我都不曾聽到有自動門開關的聲音,危險的意味油然而生。
張子跟我想的一樣,他警覺的盯着樓梯,拉着我慢慢的往後退,手心已經被汗水濕透。周圍的環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似乎更黑了些。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些什麽東西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有其他難以形容的聲音夾雜。
我有些奇怪,側耳認真聽了聽,卻沒聽出個所以然。張子沖我對望一眼,小心的站起來比了個噓,示意我蹲在原地不動。然後慢慢一步一步往上踏去,動作非常輕巧。
我在原地到處找能充當武器的東西,但是周圍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滿是垃圾非常老舊的鐵制垃圾桶,我想了想還是把垃圾桶倒幹淨舉了起來,抱在懷裏。
不一會兒張子面無血色的退了回來,腳步極輕,但是走的極快,中間幾個踉跄險些站不穩。
我一看心知不好,抱緊了垃圾桶站在原地,已經退無可退,一會兒不管是什麽都跟他拼了,娘的。
我正在給自己打氣呢,誰知張子強撐着到我面前後,猛的推了我一把,朝我大叫一聲快跑,拖着我就沖。
他這一聲給我魂都吓飛了,我也顧不得什麽,丢了垃圾桶,跟着張子就開始飛奔。
身後的東西聽到聲響,腳步聲徒然加劇,變得奇快無比,像是數十個人在狂追我們一樣。
我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但身後并沒有數十個人,隻見一個拖把形狀的東西上,幾十個人頭組成了一串腫瘤似的身體,像一串怪異的發黴葡萄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匍匐在地上,頭上的數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在它身下,貿然的伸出許多人腳,正快速着朝我們沖過來。
這着實把我吓得不輕,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驚得我幾個踉跄,我一邊狂奔一邊大罵:“這他媽的是個什麽東西!”
“我他媽怎麽知道!!!”張子上樓時早就見了這玩意兒,這會兒頭也不回的隻管狂奔。
“你不說越跑越出不去嗎!”我氣喘噓噓的問。
“誰特麽還管這個!你看看後面那玩意兒像是能講道理的東西嗎。”張子破口大罵。
“那我們怎麽辦!!!”
“先跑了再說。”
好在那東西的速度并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快,我兩拼命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圍已經幾乎暗到看不到任何東西。
不能在跑下去了,這樣不等那個東西抓到我們,我兩就先因爲看不清前路把自己葬送了,這個可見度天知道我們已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停了下來,到處看了看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雜物堆砌起來的東西,太暗了也看不清是什麽,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躲過這個東西在說。
想到這裏,我停下腳步一把拉着張子往雜物堆裏塞了進去,那東西似乎視力不好,在周圍吧嗒吧嗒的走了幾圈後沒了動靜。
我松了口氣,站起來想要确認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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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了沒,但是周圍太暗一時不察,腳下踩到了什麽,發出了一點點動靜。下一秒,我整個人都淩空被吊了起來。
張子見我突然從他邊上飛起來了,整個人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接着馬上發覺不對,沒有思考直接跳起來死死抱住我的腳,擡頭的瞬間被吓得差點撒手,他強忍着害怕閉上眼死抱着我,對我大喊着不要擡頭!!
我脊背發涼,他越是這樣說,我更加想要看清頭頂的東西,一擡頭就對上了七八雙怨毒的眼睛貼在我臉前,是剛才那東西!
它居然爬到了樓頂上貼着!那一雙雙眼睛毫無生氣,幽怨森冷的盯着我,一股股難言的惡臭從它們的嘴巴裏飄出鑽進我的鼻子裏,我胃酸直湧,心髒撕裂般的疼痛。
我拼命的掙紮着,手在空中飛舞。其中一顆腦袋從裏面伸長了脖子繞過我,惡狠狠的咬在我的後腦勺上,我一陣吃痛,隻覺得頭皮一涼,有什麽溢出來了。
那人頭,像是吃到了什麽無上的美味,貪婪的吮吸啃食着我的頭皮,鮮血刺激得這東西更加興奮,更多的人頭蠢蠢欲動,我不知道現在自己疼痛還是恐懼更多。
張子在下面急得團團轉,他随手撿了些東西砸向人頭,奈何樓頂太高,也始終打不到要害,包裹我的人頭越來越多。他無助的哭出聲來,一邊大哭,一邊怒罵着,手裏不停的想要救我,又無計可施。
眼看着又一個腦袋就要咬上我的脖子,我絕望的閉上了眼。
正在這危急之時,黑暗中傳來“哐镗”一聲巨響,一道光照了進來。
張明遠仿若天神降臨般,一腳踹開門,手裏舉着手槍站在門口,縱然他已經是馳騁警界十多年的老警察,但在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他還是被吓得不輕,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眼見我已經危在旦夕,張明遠緊皺着眉不再多想,握着槍的手還是有些顫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接着他往前大踏一步,對着那東西毫不猶豫就是一槍,剛好打在了那東西其中一顆人頭的眼睛上。無數的人頭瞬間齊聲發出怪異難言的女人尖細慘叫,在光亮下化成灰瞬間消失了。
一個亂糟糟的拖把從頂上掉了下來,我也跟着砸在地上,胸腔被砸的生疼,半天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周圍一下子燈光都亮了起來,一切恢複如常,我捂着頭縮在地上,餘光瞥見一隻毛茸茸的黃皮子,在角落裏墨綠的眼仁像一對鬼火,它抹了抹臉對我眨了眨眼睛,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我隻覺得腦子發昏,眩目的燈光下映着無數裹着白布的屍體整整齊齊的停在中間,這裏俨然已經是醫院地下三層,停屍房的位置,我剛才跟張子躲藏的地方,居然是一排存放屍體的屍櫃,光明并沒有給我帶來更好的感受,我隻覺得心裏一陣發寒。
終于得救了,張子激動的看着張明遠,心裏千頭萬緒,借着燈光這才看清,此時我腦後居然全是鮮血,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張子心急如焚,抱着我使勁搖晃,嚎啕大哭起來,“狗娃,你可千萬别死啊!”
我被張子搖的頭暈,心想着死你妹啊,本來肺就疼,他這樣晃,我更是氣都喘不過來,焦急的強忍着疼使勁順着氣,萬分艱難的推開他的手,心裏火氣直冒,嘴裏罵着:“你特麽的别搖了,在搖我真的死了。”
張明遠聽到聲音錯愕的看着地上的我,小心的舉着槍走了過來到處檢查了一圈,然後慢慢蹲下來在我邊上扶起我,眼神環着四周怪異的問:“小子,你在跟誰說話?”
張明遠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我驚恐的看着張明遠,顫抖的指着張子說道:“張子啊,就在我面前,你看不見嗎?”
“瘋了吧你,我進門就隻見你一人。”
我瞳孔猛縮,看着邊上跟我同樣吃驚的張子,驚慌失措的大聲說道:“這種時候了,可不幸開玩笑啊,張警官。”
張明遠看了眼我,臉上濃雲漸重,他認真的朝着我所指的方向仔細的看了很久,又嚴肅的看着我,語氣有些猶豫:“張子,真的在這裏?”
我知道張明遠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掙紮着撐着身子坐起來伸出手死死拉着在一旁的張子,很久都不敢松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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