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一盞燈忽然明滅不定,閃了幾下後便徹底寂滅下去。
呼……
一陣陣若有似無的微風在各座别墅中繞來繞去,仿佛幽靈在巡視它們的領地,有股淡淡的陰煞之意緩緩彌漫。
三十一号别墅,婁潇潇和青龍兩人并肩而立,看着斜對面那棟别墅,滿臉戒備。
“婁大師?”青龍眼睛微眯,全身勁氣緩緩随着氣血奔騰,阻擋着四周煞氣的侵襲。
婁潇潇沒有說話,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棟别墅,根本就沒有在意四周的煞氣。
青龍眉頭一皺,他是暗勁巅峰,氣血方剛,真氣充沛,便是如此也有些抵擋不住這越來越濃郁的煞氣,所以很擔心婁潇潇。
他轉頭看去,竟發現這四周的煞氣每每靠近他時,都會被一股無形之力反彈,仿佛有道天塹橫在兩者之間。
倒是我多慮了。
青龍放下了心。
時間流逝,黑夜越發濃重,如暈染開了的墨汁,将一張白紙越染越黑。
青龍微微擡頭,夜空繁星點點,更有圓月當空,怎麽星月之光卻似根本照射不到這邊?
就在此時,忽然風聲大作,一股無形有質的陰冷之風在地面三尺之下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青龍一時不察,隻覺得雙腳好似踏入冰洞,漸漸凍僵,忙以真氣灌入雙腳,才稍稍驅散一些寒意。
“小心!”
婁潇潇輕喝一聲,不知從哪取出一串鈴铛,毅然往前走去。
呼呼……
陰風越發狂躁,在離地三尺的地方如波浪般載起載浮,暗流洶湧,好似要沖突某種桎梏,逍遙天地。
“雷千丈,還不現身!”
婁潇潇的聲音在陰風中若隐若現,時斷時續,就好像信号不好的黑白電視,很讓人擔心下一刻就發不出聲音。
“呵呵呵……婁潇潇,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雷千丈站在别墅頂,俯視着下方掙紮的兩人,冷笑道,“此陣已立十餘年,聚無盡煞氣,便是我自己都不敢輕涉其間,婁潇潇,你當真以爲自己是祖宗一了嘛!”
婁潇潇走着梅花七步,避過越來越濃郁的陰煞之風,眉頭越皺越緊。
死生颠倒風水陣,果然難纏。
此陣完全颠覆尋常的風水陣法,普通風水師看到根本就是抓瞎,便是婁潇潇已經觀察兩天,此刻驟然對上,也有點手忙腳亂。
“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婁潇潇的梅花七步一轉,腳踏七星,同時逆時針旋轉鈴铛,一陣無形的波動忽然從四周傳來,竟隐隐有幹擾四周陰煞之風的趨勢。
“嘿嘿嘿嘿,我就猜到你在附近布下風水陣,但你太小看我的大陣了!”雷千丈冷笑不停,但眼底深處卻是隐有憂慮及怒意。
再這樣下去,就要錯過死生颠倒之刻,屆時煞氣爆發,就再無挽留之地!
隻不過雷千丈高傲之極,斷不會說求饒的話,也不會做妥協的事!
“既然如此,就好好嘗嘗何謂死生颠倒吧,哈哈哈哈……”
雷千丈再不理會下面的兩人,大手一揮,似已握住兩道擎天黑煙,周身氣勢忽然無窮拔高,恍若魔神。
“青龍,阻止他!”婁潇潇以七星轉運陣抵擋着無盡陰煞之風,給身後的青龍清出了一道略顯安全的路。
“看我的!”青龍大喝一聲,右腳一跺,一圈無形的漣漪在他腳下生成,直接踩碎大地,人卻已經扶搖而上,在空中虛點幾次,直直朝着别墅頂的雷千丈而去。
空中的青龍兩手抱圓,接着一手虛空一引,似抓住無形氣團,呼嘯聲中一掌拍向兩丈外的雷千丈。
暗勁巅峰強者的一掌,雷千丈絕不敢硬接,他一個懶驢打滾,任由青龍的無形掌勁從他頭頂掀過,刮得他頭皮發麻。
雷千丈滾到一邊順勢站起,臉上陰鸷的表情越加兇惡如鬼。
他雙手再次虛空一抓,腳踏八卦中休、傷、杜、景、死、驚、開七門,卻獨獨漏掉生門。
青龍不待婁潇潇提醒,繼續欺身而上,一雙蒲扇大的手掌當空罩向雷千丈。
“杜、傷、驚!”雷千丈兩手揮舞,一道道煞氣忽然如潛龍升淵,狂暴的騰空而起,化作詭異圖案将青龍罩于其中。
“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雷千丈陰狠狠的看着一丈外的青龍,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婁大師,我動不了啦!”青龍大吼,籠罩住他的詭異圖案就像是一張堅韌的蜘蛛網,無形有質,死死的将他綁縛在原地。
“無妨,且看我破陣!”
婁潇潇說的破陣不是破青龍身上的困陣,而是這偌大的死生颠倒風水陣。
随着雷千丈徹底啓動大陣,婁潇潇也終于看出其陣一些端倪,當即乘勢引動他之前布置在此間的若幹風水陣。
“九龍隐珠!”
“八澗吸水!”
“七星落帝!”
……
一個個風水陣在别墅區各個位置散發出暗淡的光芒,在陰煞之風中搖搖欲墜,光雖微弱,但卻頑強。
“什麽?”雷千丈很快就察覺到了異常,剛開始陣法啓動,很順暢,但随着這東一團西一團的光芒,陣法啓動越發艱澀,竟有無法驅動之勢。
“你做了什麽?”雷千丈盯着婁潇潇,雙目充血,十一年前在那場論品會上,他敗給了婁潇潇,難道十一年後,自己又要敗給他?
“不,絕不!”雷千丈心一狠,牙齒一咬舌尖,精血頓時如泉湧,他含一口在嘴中,猛地噴向東南方位。
婁潇潇時刻關注着雷千丈的動作,見此心中一驚,舌尖精血可是人之精華,少一滴補一月,這一口噴出去,先不說要花多少時間補,恐怕壽命都要折損一二了!
也就在此時,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某棟别墅傳了出來。
“我說,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拍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