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安怡忽然看到前方一個頗爲熟悉的身影,腳步一頓,差點摔倒。
“你怎麽在這!”安怡清冷的臉色露出一絲疑惑。
安家村後山的山路本就崎岖,兼之前幾日下過大雨,更增幾分濕軟之意,但雷雲煙踩着細高跟,猶如平地,優雅的袅袅而來,她似有千姿百态,萬種風情,紫色旗袍在四周紅花綠葉的襯托下更顯高貴慵懶。
“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之前沒和你打招呼,你可别怪罪我哦~”雷雲煙笑着,欺霜賽雪的玉手上,那張燙金的請帖,已經消失。
“你認識我?”安怡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旋即想起了什麽,腳下一踩,身形如風,迅速繞過雷雲煙直奔城隍廟。
“師傅師傅?”
奔進城隍廟,山嶽道人依舊在認真的掃地。
“你的鞋髒了。”山嶽道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安怡下意識低下頭,果然看到自己腳下有淡淡泥垢。
“師傅,剛剛是不是有人來找過你。”安怡焦急的問道,“是不是因爲我的緣故,讓您……”
“诶。”
山嶽道人歎了口氣,打斷了她:“跟你無關,是師傅的一個老友找上門來了。”
安怡正要說什麽,忽得看到廟中山神像下,一張滾燙的亮金色請帖,宛如一柄開天巨刃,直直的插在供桌上,入目三寸!
安怡瞳孔微縮,這張供桌可是實心木,在這城隍廟中已有幾十年,就連山石制作的山神像都已經被歲月腐蝕的破敗不堪,但這張供桌,卻依舊堅挺如初。
難道,那個雷雲煙竟然也是武道中人?她的修爲,竟然如此強橫?安怡心中震驚。
山嶽道人一邊繼續掃地,一邊淡淡的說道:“爲師的這位老友,要過九十歲壽誕了,安怡,替爲師走一遭吧。”
“是,師傅。”安怡應下,然後急不可耐的跑上前,将手中的元石遞到他身前,清冷如雪的嬌顔上,終于忍不住露出一絲激動。
“師傅您看這是什麽?”
“呵呵,安怡,有心了。”山嶽道人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掃地。
“師傅?這不是普通的翡翠,這是……”安怡急道。
“元石,不是嘛?”山嶽道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師傅,有了元石,不就可以爲您續命了嗎?”安怡疑惑的看着他。
山嶽道人搖頭道:“準确的說,是元石中的元氣,可續我性命,但遺憾的是,元氣藏于元石深處,非陣法之力不可得。”
安怡問道:“師傅,那就布陣取元氣啊。”
“安怡,這陣法之道,早就失傳近千年,如今遺留下來的也都是風水小陣,取不得元石元氣了。”山嶽道人歎了口氣。
安怡臉色刹時雪白,連日來的堅持竟隻是一個笑話,心神打擊下,頓時搖搖欲墜。
“師傅,難道就沒有别的方法了嗎?”安怡咬着嘴唇不死心的問道。
山嶽道人不忍見徒弟這副模樣,便道:“我輩修武之人,由淺入深分爲明勁、暗勁、化勁、先天,相傳修至先天,心神可與天地合一,獲得天地反饋,形成神識。”
“神識,師傅您的意思是說,神識可以直接從元石中攝取元氣?”安怡呆呆的問道。
山嶽道人點頭。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
先天?
開什麽玩笑,便是山嶽道人的師傅道癡,也就是化勁巅峰,距離先天尚有半步之隔!
此路,是條絕路!
“師傅,我……”安怡覺得自己做錯了事,這元石,還不如不取,不取便什麽事都沒有,取了,反而諸多遺憾纏繞于心,讓師傅多傷心罷了。
山嶽道人笑了:“好了,别做小女兒狀,你可是我山嶽道人的徒弟,是華夏四癡之一的徒孫!所以,别低頭,王冠會掉!”
“噗~”安怡沒想到平日清靜沉穩的師傅,竟然會說網絡段子,忍不住笑場了。
“去拿請帖吧。”山嶽道人笑道。
“嗯。”
安怡點頭,看向山神像下的供桌,那張直直插在供桌上的燙金請帖,臉色露出凝重。
“師傅,是雷雲煙嘛?”
山嶽道人道:“不錯,雷雲煙,她乃青藤雷家人。”
“青藤雷家?”安怡。
山嶽道人繼續掃地:“上次我與你說了四癡,現在就說說這七王吧。”
七王?安怡心中默念一聲。
“四癡是四位奇人,雖有不少人圍在四癡身邊,但也隻是一盤散沙。”
道癡偌大名号響徹華夏,應者雲集,但劍癡一出,那些應者就全部成了啞巴聾子瞎子,任憑山嶽道人先被劍癡刺傷,後被人追殺得上天下地,也絕不插手,以免惡了劍癡,給自家帶來巨大災難!
山嶽道人多年避世不出,一是養傷,二也是心灰氣餒了。
“至于七王,則是七位武道枭雄,且他們無論是武道修爲還是家世、勢力,俱都是華夏頂尖,一呼百應!”
“譬如這青藤雷家,雷家以破雷十八手稱霸華夏東南,将東南營造得固若金湯,水潑不進,經營日久,威名日盛,終于在三十年前覆滅大半個九華山劍派!自此,雷家終于從九華山劍主手中獲得了七王之位!”
“而當初打上九華山劍派的雷家家主,正是雷笑生,也就是這張請帖的來源。”
山嶽道人眼睛微眯,三十年前那一戰,若不是華夏17處的人及時到來,恐怕九華山劍派,當年就已除名!
隻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便17處三令五申,雷家也從沒有放棄過覆滅九華山劍派的意圖,謹防死灰複燃!
如今三十年過去,九華山劍派,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垂垂老矣的九華山劍主罷了!
雷笑生此人,委實太過霸道了!
山嶽道人搖搖頭,這些陳年舊事,已與他無關了。
“安怡,去了雷家後,别丢了你師公的臉!!!”
山嶽道人忽然鄭重的說道。
即便是雷家,即便是雷笑生,在道癡座前,也得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