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這一大片濃郁得地煞之氣,就仿佛一層層的烏雲壓在方圓心中,讓他呼吸都有點艱難。
不管這是地脈之氣彙聚也好,人爲也罷,總之,不能再讓老爸老媽住在這裏了,必須盡早搬家!
他想到就做,立馬站起往樓下走去。
此時老媽李慧已經出門打麻将,方天正一個人正唉聲歎氣的……刷碗。
“老爸!”方圓下樓。
“方圓,你小子一天到晚别老窩在房裏,來來來,多幹點活鍛煉身體!”方天正擺起一家之主的派頭,準備把手裏的活塞給兒子。
“爸,我有事跟你說。”方圓一臉鄭重。
“哦,什麽事,是關于荒田的?”方天正奇怪的問道。
方圓沉吟了下,若是直接說讓老爸搬家,估計老爸根本不會聽他的,于是他故意說道:“老爸,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我遇到了一個老道士嘛,他還告訴我破财消災的事。”
“呸,你碰到的那個就是個騙子!”方天正一提起這茬就一陣心痛,一百多萬的翡翠大白菜就這樣沒了啊,他痛心的說道,“方圓啊,這事本來就是程剛那個混蛋誣陷我,我那得意門生,可是一點都沒做對不起我的事!”
得,方天正此刻徹底将希望小學工程的事的功勞都推在他那得意門生上了,氣得方圓内分泌都差點失調。
方圓一陣氣堵,都不知道該怎麽跟老爸說下去了。
半饷,他才硬着頭皮道:“老爸,那個老道士還告訴我,說我們家風水不好,住久了恐怕會家破人亡!”
“呸,我就說他是個老騙子吧。”方天正一說到風水就哈哈大笑起來,“方圓啊,你知道當初爲什麽我要把家搬到這裏來嘛?嘿嘿,恰恰是因爲這裏的風水好!”
“老爸,你聽我說,我……”
方天正揮手打斷了他:“方圓啊,你那時候年紀還小,可能沒映象,但我可是記得清楚,自從我們搬到這裏來,公司便跟坐了火車似得,嗚嗚嗚一路往前開,沒幾年就在餘州市站穩腳跟,我們家這一路順風順水,就是因爲這裏的風水好!”
方圓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看老爸這神情,恐怕他再說什麽也沒用了,他是絕不會同意搬家的。
可是,這下面濃郁的仿佛大海的地煞之氣,他一想起就提心吊膽,生怕整棟别墅都陷進地煞之氣中。
“好了好了,快洗碗!”方天正一家之主的威嚴得到了無限升華,一揮手就把修仙界的小萌新訓得老老實實的來洗碗了。
方圓心中有事,洗碗自然是随便抹了兩下就完事了。
“诶,該怎麽讓老爸同意搬家呢?”
方圓愁死了。
回到房間,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滿肚子都是地煞之氣。
老爸不願搬家,是因爲這裏的風水?
但這裏的風水真的好嘛?
該怎麽辦呢?
想着想着,方圓一陣迷糊,漸漸睡了過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過了十點半,安怡随便扯了個散步的理由,且‘兇狠’的将林嬌林可這對纏人的雙胞胎給唬在家裏,才急匆匆的出門,然後打的往方圓家裏趕來。
身爲班級裏的班幹部,安怡知道班裏每個同學的家在哪裏,雖然這樣做很卑鄙,但爲了師傅……
安怡很快就将心中的内疚壓了下去。
二十分鍾後,出租車來到了一片豪華别墅群外,隻不過别墅群有門衛守着,出租車根本進不去。
安怡遠遠的下車,眼睛一掃,便已将門衛室附近的攝像頭都記在心裏。
她腳步輕輕的繞着别墅區轉圈,仿佛幽靈,無聲無息。
這一片别墅區,被長約三米的圍欄圍着,普通人根本爬不過去。
安怡走到一片陰暗處,螓首輕輕四顧,忽然縱身而起,如敏捷的白狐,輕輕一個借力,便已跨過三米高的圍欄,輕飄飄落在别墅區裏面。
“有些退步了呢!”安怡心跳略微加快,在平時,即便不用借力,她也能一躍跳三米,隻不過此刻做賊,難免心虛,影響了她的狀态。
呼~
感受着體内如涓涓溪水的真氣,安怡心中微定,開始尋找方圓家的門牌号。
此時的安怡,仍舊是一身白色雪紡裙,在這黑夜中頗爲顯眼,但她美貌絕世,氣質清冷如仙,便是她親口承認自己是賊,别人也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因此她大模大樣的走來走去,即便遇到了人,他人也隻會驚歎安怡的美麗,而不會懷疑她是梁上君子。
安怡一家家别墅門牌号看過去,很快就找到了方圓家。
她繞着方圓家的别墅一圈,發現别墅已經熄燈。
“應該已經睡了吧。”
安怡環視一圈,發現四周萬籁俱靜,連知了聲都似乎消失無蹤。
她走到别墅的一個陽台下,深吸一口氣,體内真氣緩緩加速,氣血如火,熊熊燃燒,她輕輕一踏地面,整個人已經破空飛起,當她勢頭将近之時,又輕輕一踩牆壁,再次借力騰空,如此兩遍,人已經如鬼魅般落在方圓家的别墅陽台。
安怡回頭看向地面,差不多有六米高。
安怡微微點頭,似很滿意自己的動作。
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推開陽台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别墅内一片漆黑,但山嶽道人曾經教過她如何在黑暗中辯物,因此在短暫的适應後,安怡已經能分清屋中陳設。
沒人!
安怡悄悄的走出這間房,環顧左右,偌大的别墅空空蕩蕩,竟有一絲詭異的氣息在這裏彌漫,心中不禁有片刻失神。
“怎麽感覺這别墅有些問題呢。”
安怡皺着眉頭,來到一間房門外,迅速貼耳傾聽。
“兩個呼吸聲,應該是方圓的父母。”
安怡迅速離開,一間間房門聽過去,很快就在三樓找到了方圓所在的房間。
“隻有一個呼吸聲,沉穩有力,應該就是方圓了。”
安怡握住房門把手,輕輕旋轉,推門而進。
方圓的屋中,陳設頗爲簡潔大氣,巨大的落地窗被窗簾遮掩着,隻露出一條縫,淡白色的月光如流水般傾瀉而入,正好照在一張大床上。
安怡看去,方圓此刻正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這個家夥,睡覺都不脫衣服嘛!”安怡唯一皺眉,但片刻又啐了一聲,要是脫了衣服,豈不污了她的眼睛。
安怡輕手輕腳的走進去,目光從方圓的床頭落到牆邊的書架,書架上隻有寥寥兩三本書,此外再無它物,她又轉頭,看向書架旁的書桌。
“應該是放在書桌裏了吧?”
安怡輕輕走過去,一點點的打開書桌中間的抽屜。
随着抽屜一點點打開,一抹柔和的祖母綠,忽然從抽屜中彌漫而出,即便是漆黑的深夜,也依然能看到這股清新的綠意。
找到了!
安怡心中一喜,但旋即,她心中一驚,猛得回頭。
隻見本在床上酣睡的方圓,此刻已經睜開雙眼,眼中精光爆閃,眼底深處更似有一朵火苗熊熊燃燒,似要焚盡天地萬物!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