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們比起來,韓墨根本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啊!
這小子不光是沒有那些縣令們的書生習氣,反而像是個活土匪一樣。
這張口閉口就是殺人,雖然這裏是河北,治亂局當用重典,可是,這小子這也狠了吧!
王興業也算是李茂兒麾下的大首領了,可是,這家夥想都不想就給砍了。
這腦袋就挂在外面的旗杆上,至于那些被他抓來的土匪,現在這個時候,全都被他用長枷枷了放在縣衙門口示衆。
而且,就像是韓墨說的,他身邊帶着的這些人全都是禦營的精銳。
他在這内黃縣當差算上今年,已經是第二十個年頭了,當上押司也已經是十五年了。
可是,這麽多年來他可從來都沒見到過,那個縣令能帶着禦營的士兵來上任的。
光是這個架勢,就讓張懷有點後悔了。
“大人有任何吩咐,小人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就不必了,我還是那句話,這之前的縣令到底是怎麽做的我不問,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賬上虧空的錢糧給我補回來!要不然的話,那你就猜一猜,本官敢不敢把你們之前做的事情一筆一筆的跟你們算清楚!”
韓墨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吳階刀子都已經抽出了一寸多長。
張懷雖然有心想要辯解,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敢廢話。
“諾!”
感受着吳階那赤裸裸的殺意,再想想外面的那些土匪,還有那個跪在地上的呂英,他最後還是咬牙應了一聲。
“很好,記住,你們隻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本官開始查賬,你要是膽子足夠大的話,盡可以給我留下一座空庫看看!”
感受着韓墨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張懷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本官出身相州韓家,我嶽父就是當今折家的頂梁柱折可存,你盡可以試試,看看你們弄死我之後,會不會有人聽你們解釋!”
就在張懷走到門口的時候,韓墨再次笑着補上了一句。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讓張懷的身體一顫。
這怎麽可能呢?
這和他收到的情報完全不一樣啊!
不過,轉瞬之間他就猜到了大概,韓墨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跟他說謊。
現在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想給自己的腦袋來一錘子了。
相州韓家,府州折家,這兩個勢力一文一武,可是,無論那個都是一方豪族。
尤其是相州韓家,這内黃距離相州才多遠?
前後不到兩百裏的道路,自己到底是怎麽鬼迷心竅了,居然想要在内黃這個地方,謀殺一個相州韓家的子弟。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隻不過,現在這個梁子已經結下了,就算是他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才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了,早知道這小子後台這麽硬,這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搞出這麽一個花樣來啊!
張懷走了,韓墨的出身也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縣衙。
很快,那些小吏們看向韓墨的眼神都開始變得謙卑了起來。
在大宋朝,那些無根無基的官員他們還可以欺負,可是,這些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哥,那走到哪裏都是被人吹捧的對象啊!
他們不但有關系有人脈,最關鍵的是,這些大爺上升的速度都是坐火箭的。
隻要能搭上這麽一根線,等到他飛黃騰達的時候,這不是連帶着自己也可以水漲船高了嗎?
“娘的,去把劉三那個畜生給我抓來!”
剛回到家,張懷就惡狠狠的開始砸東西了。
“二爺,您這是怎麽了?”
看着他那副大發雷霆的樣子,旁邊的幾個屬下趕忙小聲的問道。
“先去把那個狗東西給我抓回來!要是讓他跑了,老子拆了你們的骨頭!”
暴怒的張懷根本沒有任何的理智,抄起一個花瓶就朝着他們的腦袋砸了過去。
“諾!”
幾人再也不敢怠慢,趕忙扭頭走了出去。
聽着房間裏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整個張府裏的下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觑。
足足過了将近半個時辰的功夫,發洩了良久的張懷這才安靜了下來。
“二爺,您找我?”
看着暴怒的張懷,劉三的身體沒來由的一陣顫抖。
“我問你,韓墨的出身來曆你是從那給我弄來的?”
張懷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怨毒的表情。
早在一個月前,他們就收到了韓墨要來的消息。
爲了弄清楚韓墨的來曆,他可是拿出了一千五百貫,讓身爲衙門貼司的劉三前往大名府疏通關系。
可是沒想到,這家夥拿回來的東西,居然和韓墨今天說的出身來曆完全不一樣。
韓墨自然不會說假話,那說假話的人自然就是這個小子了!
“二爺,我、我、我......”
聽他這麽一問,劉三想都沒想就直接跪下了。
“說!”
張懷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我......我在大名府認識了一名女子,所、所以......”
“所以你就拿了買消息的錢,去給她贖了身!”
張懷咬牙切齒的說道。
“二爺,我也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劉三說着說着已經開始痛哭流涕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相州韓家的子弟,他的嶽父是當今折家的掌權人折可存!你知道他死在這裏,我們會有多大的麻煩嗎?”
“你知道他現在讓我做什麽嗎?他讓我把賬上的虧空給他全部填上!全部填上!你知道這需要多少錢嗎?你知道這需要多少錢嗎?”
張懷一邊說話,一邊用力的抽着劉三的臉。
他現在正在氣頭上,這下手的時候,自然沒有任何的客氣。
幾下的功夫,劉三已經滿臉都是血了。
可是即便如此,劉三還是一動都不敢動。
“二爺,李主簿來了!”
好在,就在劉三都有些奄奄一息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請他進來!”
盡管整個房間裏亂糟糟的,現在這個時候,劉三還跪在地上。
可是,他對這位名義上的頂頭上司的到來卻沒有任何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