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笑了笑,卻沒有居功的意思。
畢竟,這件事情其實原本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隻不過是梁師成那邊提起來的時候,捎帶着夾帶了一些私貨而已。
“韓兄果然是神機妙算,宗某佩服!”
聽韓墨這麽一說,宗颍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朝着韓墨拱了拱手。
“不是都已經說了嗎?這是王爺自己的運氣好,和我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現在結果也出來了,事情你也可以放心了,一會兒回去之後,還有些話需要你跟王爺囑咐一下!”
“韓兄請講!”
聽韓墨這麽一說,宗颍趕忙認真了起來。
“方臘那邊的事情隻怕會越鬧越大,王爺到了任上之後,倒是正好可以借着這個借口,好好的整饬一下地方上的軍務,畢竟有這個皇子的身份壓着,要是真能練出一支強軍來的話,對王爺來說,日後也是有大用的!”
靖康這邊的事情,韓墨現在沒辦法多說,不過,反正南京留守的職務之内,本身就有整饬軍務這一項。
現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來倒是也不算是太過突兀。
“說起來倒是簡單了,隻不過,就連河北的禁軍都已經爛透了,更何況是南京那邊了,王爺手中有沒有太多的人脈,想要練起一支強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宗颍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我說宗兄,誰說王爺身邊沒有合适的人選的?你難道忘了令尊嗎?”
韓墨笑了笑,然後随口說道。
“可、可是……”
宗颍愣了一下,說話的時候都有點結巴了。
“内舉不避親,令尊在這種事情上,那可是真正的行家裏手,你又何必自謙呢?今時不同往日了,王爺現在再怎麽說也是南京留守了,官家就算是讓王爺去上任,也得給他幾個幫手吧!”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朝着宗颍眨了眨眼。
來到大宋朝這麽久了,韓墨也一直在小心的試探着。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萬一自己要是改變了曆史的話,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出現?
但是現在,通過這一次次的嘗試之後,他這才忽然發現,好像無論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對于自己本身好像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之前的那些事情,韓墨自己也不确定對于曆史的影響有多大,但是趙榛出任南京留守這件事情,對于原本曆史的改變可就太大了。
畢竟,原本的趙榛默默無聞,現在這個時候,忽然一下子直接進入了權力中心,聲勢甚至都已經能夠和太子郓王比肩了。
這兩相對比之下,出入可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這麽折騰都沒事,那早一點啓用宗澤,好像也無所謂了。
韓墨這邊說者無心,但是宗颍卻是聽者有意。
父親被貶在外,可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聽說趙榛出任南京留守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可是這個主意卻直接被他自己給丢到了九霄雲外。
雖然,他也很想讓父親重新獲得朝廷的重用,可是他卻不願意因爲父親的事情,給趙榛帶來任何的危險。
畢竟當年宗澤被貶,那可是皇帝開了金口的。
“家父當初可是得罪了官家,王爺要是開口的話……”
雖然韓墨替他說出了他自己最想說的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宗颍還是有點擔心,這件事情會不會給趙榛帶來什麽不利的影響。
“放心好了,神霄宮那邊我去說,他們不提,官家也不會在意的!”
韓墨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過這件事情在現在的韓墨看來,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林靈素那邊,現在可還在等着他的封神榜呢。
更何況,當年宗澤之所以被發配到鎮江編管,也不過就是在自己寫的書裏面抱怨了幾句。
原本就是牽強附會的東西,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别說原本沒什麽,就算是真有什麽,這麽一點小事,林靈素也不會不給自己面子的。
“韓兄,從今日起,你就是宗某的至親兄弟!”
聽韓墨這麽一說,宗颍差點沒哭出聲來。
畢竟,所謂的編管,隻是好聽一點的說法。
說的不好聽一點,其實就是發配,囚禁。
盡管朝廷優待讀書人,可是想也能夠想到,那種環境之下,宗澤會受到什麽不公平的待遇。
一個滿腔愛國熱忱的官員,就因爲在自己寫的書裏面發了幾句牢騷,就直接受到了這種待遇。
而且還是在他六十多歲高齡的時候,甚至,在此期間,宗颍的母親陳氏也過逝了……
身陷囹圄,老來喪妻,如果不是因爲宗颍時常寫信過去,再加上宗澤也不甘心帶着這樣的污名離世,恐怕他早就已經自我了斷了。
“你這句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還以爲我們兩個早就是了,說了半天一直到現在,你才把我當成好兄弟啊!”
看着他雙眼通紅的樣子,韓墨再次開了個玩笑。
“沒錯,是我說錯話了!不如這樣好了,等家父回京之日,我親自下廚,爲韓兄做幾道小菜如何?”
宗颍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朝着韓墨躬身作揖。
“想法倒是挺好的,我其實沒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問一下,你之前下過廚嗎?”
看着他那副激動的樣子,韓墨笑着問道。
“這個……幼時倒是做過幾次……”
宗颍有些尴尬的說道。
“那要不然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這君子遠庖廚,我看咱們還是就在春風樓如何?”
韓墨幹咳了一聲之後,再次說道。
“春風樓現在就可以去,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感謝之意!”
“以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我看春風樓就行了親自下廚,實在是大可不必!”
韓墨的嘴角一陣的抽搐,他不擔心這小子到底會不會下廚,他就是擔心自己要是吃死了,這找誰說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