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黼和梁師成之間其實也就差了七八歲,但是,他這聲爹叫起來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順口。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了!”
對于他恭順的态度,梁世成還是十分滿意的,畢竟也隻有把他扶上相位之後,也才能夠在自己退休之後給自己足夠的庇護啊!
“太尉大人,陛下剛才派人來傳旨,請您進即刻入宮!”
王黼這邊前腳剛走,後腳已經有小太監一路跑了進來。
“我知道了,讓人準備馬車吧!”
梁師成笑了笑,一臉淡定地對小太監吩咐道。
“諾!”
蔡京的府中,收回了辭呈的蔡京卻沒有多少的喜悅。
畢竟,對他來說,這是一場必輸的戰争。
就算是他豁出去了這張老臉,可是,說到底宰相這個位置,他還是待不了多久。
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必然會被皇帝重新尋個由頭,然後再來一次清退。
要是到時候他還不識趣的話,恐怕等待他的就是秋後算賬了。
不過對于他來說,這一兩個月的時間也已經足夠了。
“父親,這是我讓人收集的證據,王革這次死定了!”
就在蔡京暗自神傷的時候,蔡翛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死定了,那是遲早的事情,隻不過我們這邊讓誰接手大名留守呢?”
身爲這個帝國的宰相,也是這個龐大帝國的實際控制人之一。
蔡京對于王革的所作所爲,當然是有所耳聞了。
他之所以忍到現在還沒有動手,無外乎就是爲了平衡而已。
這老小子是梁師成的心腹,但是,和梁世成身邊的一些陰險狡詐的太監不一樣。
這家夥是個十足的變态,他這幾年在河北那邊鬧出來的亂子,可全部都是梁師成幫他收拾的。
這曆史上的其他酷吏,行事的時候手段雖然殘忍。
可是,基本上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要麽是爲了錢财,要麽就是爲了羅織罪證,陷害其他人。
可是這小子不一樣,最近這幾年因爲連年災荒,再加上各種苛捐雜稅層出不窮。
連帶着還有朱勔他們父子兩個搞出來的各種徭役,實在是讓河北的百姓們民不聊生。
自然而然的也就造就了河北諸州府盜賊成風的局面,雖然說亂世當用重典。
可是,這小子隻要是他們屬下抓獲的盜賊,一律不問輕重,直接灰目,拆指,長枷五日!
所謂的灰目,就是以長錐刺目,把眼珠子徹底挖下來之後,然後再填進去石灰,所以叫灰目。
拆指就更簡單粗暴了,直接用大錘砸碎雙手的十指,然後剝開皮肉,去除斷裂的骨頭。
最後,如果還不死的話,再五人爲一組,套上長枷丢到大街上暴曬!
就因爲他殘酷的手段,在整個河北各路,那可是能夠讓嬰兒止啼的角色。
像他這種不問緣由的行事手段,這其中的冤假錯案可實在是數不勝數了。
可是,因爲有梁師成的撐腰,再加上蔡京的默許,就是三法司那邊,對于這小子也是無可奈何。
隻不過,雖然說蔡京之前對他不聞不問,可是,這當時扣下的案卷現在可還全在他手裏。
現在這個時候想對付他,這些東西拿出來正是時候。
“您覺得四弟怎麽樣?”
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較起那些其他的同夥來,蔡翛還是更信任自己的兄弟。
“老四的話,資曆倒是勉強夠了,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什麽意思。”
蔡京的四兒子蔡縧,現在也已經是徽猷閣待制,從四品官職。
再加上他畢竟是進士出身,這按理來說的話,如果他出外那是應該再升一級留用,也就是正四品。
大名留守是正三品,這中間雖然還差着兩級,不過,以蔡京的人脈,給他加上一個權發遣也就足夠了。
“他那邊我去說,父親盡管放心!隻是這些東西,我們應該如何處置?”
蔡翛說話之間,伸手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一堆案卷。
“這些東西你交給唐文遠吧!剩下的事情讓他自己看着辦好了,你們不要去參與這件事情。”
蔡京猶豫了一下之後,直接開口說道。
“他、他能行嗎?”
唐文遠雖然也勉強可以算是蔡京他們家的親戚,隻不過這小子行事素來孤僻。
基本上,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爾會派人送些點心過來,平常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登他們的門的。
再加上,他不過就是在提點刑獄司裏面做了一個小小的判官,滿打滿算也就是個六品官,蔡家的這些兒子們當然是懶得跟他來往了。
“他這個人素來方正,最是見不得這些禍害百姓之人!這些東西隻要到了他的手裏,他自然會盡心盡力的!”
蔡京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後不耐煩的說道。
“我曉得了!”
蔡翛自己讨了個沒趣,隻能應了一聲,然後扭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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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韓墨終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那宿醉帶來的痛苦,總算是徹底的消散了。
神清氣爽的起身之後,韓墨還特意的洗了個澡。
可是,他這才剛準備到書房去看看,也算是臨時抱佛腳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韓嫣的聲音。
“二哥,有位官人來看你了!”
“官人?”
韓墨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說,他姓馮!長得胖胖的,看起來十分的富态。”
“是他?他現在在哪?”
韓墨倒是沒想到馮元寶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難不成是出了什麽事嗎?
“現在就在小院呢,春桃姐姐讓我來尋你!”
韓嫣眨巴着眼睛看向了韓墨。
“行吧,我先回去看看!”
韓墨笑了笑,然後拍了拍韓嫣的腦袋,順便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二哥你好讨厭!我剛畫好的妝容!”
“哈哈哈哈,你這妝容畫的也太難看了,這胭脂也太難看了,且等我閑下來,給你尋些上等的胭脂來!”
“你可不許騙人?”
韓嫣到底還小,兩句話的功夫就被他重新收買了。
“你來我這裏,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等到韓墨再次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時候,已經看到馮元寶有些惴惴不安的在院中來回的走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