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那邊已經亂了方寸,韓墨現在還真是得找個借口去跟梁師成聯系下了。
現在直接去自然是有點唐突,不過,現在有個人過去,還真是再合理不過了。
“韓兄說笑了,舉手之勞而已,你有事就先去忙好了!”
種彥崇笑了笑,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他們今天可都看到了,梁師成那邊親自派人給他送了份文書過來。
種彥崇也是出身将門,這裏面的彎彎繞他如何不曉得。
“韓墨告辭!”
韓墨笑了笑,給自己請了個假之後,這才扭頭出了太學的門。
“小官人,咱們現在去那?”
徐豐年可是看到了,今天自家的這位爺,那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居然連太子和郓王都一起出動了,所以,現在他對韓墨可是愈加的恭敬了。
“到折家去一趟吧,先把這份文書給送過去吧!”
一想到自己和折有蓉的事情,韓墨的臉上就忍不住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還真是一份特别的緣分啊!
也不知道這丫頭現在怎麽樣了,這幾天不見,韓墨還真是有點想她了。
“三姐兒,你快看,這是咱們家姑爺的新詞!整個是汴梁城都傳遍了!”
折家的後宅裏,換上了女裝的折有蓉被自己老爹給禁足在家裏。
無論她怎麽解釋,老爹現在是完全不許她踏出府門一步。
這讓她這個閑不住的人現在可真是難受的很,每天隻能百無聊賴的在池子旁邊喂魚。
“那個無賴子能寫出什麽好詞來?”
一想起那鹹的牙疼的蘿蔔幹,她現在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這小子一定是自己前世的克星,要不然的話,自己怎麽會遇上他這個混蛋!
“你當真不看?”
小丫鬟壞笑着就要收起來,畢竟,這可是花了三十文錢買來的。
雖然字迹不怎麽樣,但是,這紙可是上好處的生宣。
“不看!”
女生從來口是心非,盡管折有蓉明明很感興趣,但是,這臉上卻還是一副我不想要的樣子。
“那我可就拿走給别人了!可惜了,我還花了三十文錢呢!”
小丫頭一邊說話,一邊真的開始卷起了手中的卷軸。
“不就是一幅字畫嗎?有什麽好看的,還三十文!”
折有蓉說話之間,眼神卻忍不住朝着卷軸上瞄了一眼。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隻是看了這麽一眼,她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簡簡單單的十四個字,就像是一道閃電直接劈進了她的心裏。
這麽美的句子,這真的是那個無賴寫出來的?
“等等,這句子真的是那個無賴子寫出來的?”
折有蓉皺着眉頭一把奪過了丫鬟手裏的卷軸。
“當然了!這可是從樊樓裏流出來的,據說,甚至就連官家都贊不絕口呢!”
小丫頭趕忙笑着說道。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心人易變。
骊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折有蓉沒有接她的話茬,隻是接過了卷軸之後,忍不住輕聲的念出了聲。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
凄涼别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
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枝花樣畫羅裙。”
連續讀完了兩首詞之後,就算是折有蓉這個将門出身的女子,現在都忍不住癡了。
女兒家總是有些細膩的情愫,對于這樣的句子,自然是沒辦法拒絕的。
納蘭性德的這兩首詞,就算是後世的大家都推崇備至,自然别說是現在了。
“這個無賴子!”
但是,看着看着,折有蓉的臉色忽然一變,這首詞寫的是兩個男女偷歡的事情,這個混蛋果然是個下流胚子!
還一起畫羅裙!
想到這裏的時候,折有蓉直接一把拿起卷軸幾下就給撕碎了。
撕成了碎片還不解氣,重重的在上面踏了幾腳,這才憤憤不平的冷哼了一聲,連手裏的魚食都不要了,一并全都灑在了地上。
“三姐兒,你這是怎麽了?”
看着她這忽如其來的脾氣,小丫鬟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怎麽剛才還好好地,忽然一下子來脾氣了呢?
“以後給我告訴門房,這個無賴子不許放進來!”
折有蓉可沒回答她的問題,丢下一句話直接氣呼呼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這又是怎麽了?”
小丫鬟一頭霧水的看着折有蓉遠去的背影,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到底又是怎麽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一下子就惱了呢?
“你這氣呼呼的,這又是要幹嘛去?”
折有蓉才走出去沒多遠,忽然迎面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你又不許我出去,我回自己房間還不行嗎?”
折有蓉小嘴一撇,埋怨着說道。
“你這丫頭,你還嫌你這次闖出來的禍不夠大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次要是......”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折可存忽然想了起來,即便是在自己的府中,好像也是沒辦法放心說話的。
“我這不是沒事嗎?你看我現在不是全須全尾的站在你面前嗎?”
折有蓉有些心虛的嘀咕道。
“好了,你也這麽大了,我懶得理你,你現在這麽野慣了,等你以後嫁到韓家去看你可怎麽辦?”
看着這個刁蠻的女兒,就是折可存都是一陣的無奈。
西北兒女自然有股子傲氣,對于這個他也是十分的無奈。
不過不管怎麽說,對于自己的這個未來女婿,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什麽怎麽辦?誰要嫁給那個登徒子!”
折有蓉嘀嘀咕咕的說道。
“你說你這一天天的,這眼看着都要成婚了,還在這裏登徒子登徒子的,傳出去讓人家怎麽看你?”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是折可存這樣的大将,在面對自己兒女的時候,現在也是一陣的無奈。
“愛怎麽看怎麽看,反正我就是這樣,管他們怎麽說。”
折可存可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現在是打發了醋壇子,看着她這副滾刀肉的模樣,這一時之間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說話了。
“你們這些小兒女的事情,懶得理你們!府州那邊又來信了,現在還是在催軍械!我一會兒出去一趟,你給我老實一點!”
“爹爹,要不然,我陪您一起到樞密院去鬧一場?”
折有蓉忽然好像是來了興趣,直接上前一把扯住折可存在胳膊說道。
“你給我老實點!”
折可存頓時渾身一哆嗦,這小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樞密院,也是可以随便鬧的嗎?
“你就沒聽說過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咱們要是不哭不鬧的話,人家怎麽知道咱們現在緊缺呢?”
折有蓉嘀嘀咕咕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吧,你就在家給我老老實實呆着,再說了,韓家的小郎君不是已經答應去辦這件事情了嗎?”
“就他?那個無賴子要是能辦成的話,我天天給他當祖宗供起來!”
“老爺,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