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豐年一邊說話,一邊朝着不遠處指了指。
“過去看看!”
韓墨深吸了一口氣,朝着不遠處徐豐年手指的方向看去。
“站住!”
還沒到近前,已經被幾個侍衛給攔住了。
“在下韓墨,和殿下也算是舊相識,聽說殿下在此,特意前來拜訪!”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直接拿出了那塊信王給的令牌。
“請在此稍待,我等這就過去通報!”
那人看到這塊令牌,臉色立刻就恭敬了不少。
“韓兄,你怎麽在這?”
時間不大,一身短衣打扮的趙榛笑着走了過來。
“聽說殿下在此,韓墨特意趕來一見!”
看着趙榛臉上的汗水,韓墨的心情似乎終于好了一些。
“我前幾日就聽人說了這邊的事情,也打算跟官家說說來着,可惜這幾日遞了幾天帖子,官家都沒時間見我!我也隻能自己先撐起來了!”
趙榛說話之間,臉上也多了一絲自嘲的笑容。
“這麽多人,殿下恐怕是要破費了!”
韓墨打量了下四周,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好看了一些。
“錢财身外之物,我這些年來,雖然沒有幾個哥哥那般富庶,也算是小有家資吧!”
趙榛爽朗的一笑,直接說道。
“殿下,咱們剩下的糧食不多了,府中那點存貨都拉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那就讓人去買啊!”
趙榛随口說道。
“可、可是......”
那人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韓墨心裏立刻就明白了。
看樣子,這應該是錢糧不濟了吧!
“可是什麽?你支支吾吾的做什麽?”
趙榛不耐煩的說道。
“殿下,這汴梁城裏的米價都到每鬥九百文了,咱們府中的那點銅錢恐怕最多也就撐個三五天......”
一鬥九百文,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韓墨都是一陣的苦笑。
“先去買來,過了今日再說别的!錢的事情,回頭我去想辦法!”
趙榛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窘迫,如果不是他的演技神乎其神的話,看樣子那人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了。
“諾!”
下人應了一聲直接扭頭走了。
“倒是讓韓兄見笑了!”
趙榛有些尴尬的朝着韓墨拱了拱手。
“殿下就不怕您這麽做,蔡相公臉上不好看嗎?”
韓墨笑了笑,扭頭說道。
“他臉上好不好看和本王何幹?本王再怎麽說也還是大宋的皇子,用不着看他的臉色吃飯!”
趙榛說話之間,那神态自若的樣子,總算是讓韓墨的心裏好受了很多。
還好,這老天爺一腳把自己踢到了這裏來,好像還是給了自己一條退路啊!
“殿下慎言!”
眼看着趙榛又開始胡說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苦笑着說道。
“這位是?”
韓墨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後笑着問道。
“這是我府中的侍讀宗颍,宗先生!”
趙榛趕忙介紹了下。
“學生韓墨,見過宗侍讀!不知道宗先生和汝霖先生?”
這個姓氏比較少見,這大宋朝官場上的名人裏,貌似還真有一個,所以,韓墨有些疑惑的問道。
“那正是家父!”
說到這裏的時候,宗穎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一下。
韓墨還真是沒想到,這還真是遇到名人了。
“原來宗先生乃是汝霖先生之後,韓墨怠慢了!”
“小郎君客氣了,你雖然是年輕,但是胸中之文采,實在是讓宗某汗顔,在小郎君面前,如何敢稱先生二字!”
“我隻是癡長了少郎君幾歲,少郎君要是不嫌棄的話,咱們就平輩相稱如何?你就喚我一聲守正兄吧!”
韓墨雖然年輕,但是,因爲連續兩首傳世之作,現在就算是宗穎都對他多有推崇。
“那小子就無禮了!守正兄在上,受小弟一拜!”
韓墨還未及冠,所以,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表字,現在在這些文人面前,也隻能是先混着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這裏畢竟人多眼雜,而且,排隊的人甚多,這你挨我我擠你的,難免多幾聲叫罵聲,小孩子的啼哭聲。
确實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韓墨倒是也沒有拒絕,跟着趙榛一路朝着後面走去。
“殿下剛才在這裏劈柴?”
一路來到了後面的棚子裏,韓墨立刻看到了一個裹着黃布巾子的斧頭。
“我左右閑着無事,這一把子力氣練武也是練,還不如替這些災民做些什麽!”
趙榛爽朗的笑着說道。
“信王殿下平日裏散漫慣了,還請韓兄不要介意!”
宗穎趕忙給他打圓場。
“殿下說的沒錯,韓墨也是一膀子力氣無處使,不如,我陪殿下一起吧!”
韓墨笑了笑,也從旁邊抄起了一把斧頭,然後很自然的開始劈柴。
“那就看看咱們誰更快一些了!”
趙榛也十分随和的笑了一下,抄起斧頭直接開始劈柴了。
“這......”
宗穎的嘴角一陣的抽搐,他身爲趙榛的侍讀,這自然前程都跟他綁在一起了。
雖然也知道他現在沒有争奪太子的資格,但是這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僥幸。
韓墨被皇帝賜予青玉如意的事情,他這個侍讀自然也是知道的。
現在這個時候,韓墨突然來訪,他原本是打算讓趙榛拉攏,或者至少跟韓墨結交的。
可是沒想到,趙榛居然帶着韓墨一起劈柴了.....
我尼瑪!
宗穎現在這心裏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過,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啊!
誰不知道,郓王那邊在招攬他,太子也千方百計的跑到了太學去招攬。
這今天運氣這麽好,他自己送上門來了,你不跟他好好的說說話,拉攏拉攏他,你特麽居然要帶着他劈柴?
如果不是韓墨在這裏,他現在真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殿下,你可是慢了三塊了!”
韓墨哈哈大笑着說道。
“韓兄别急,看我的!”
趙榛一邊說話,一邊抄起了斧頭,連續幾個旋身,三塊劈柴應聲而裂。
看着他們兩個像兩個小孩一樣較勁,宗穎忽然感覺自己的頭很大,而且,這腦門上似乎已經被人給刻上了兩個大字。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