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忽然苦笑了一聲,自顧自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如同喝酒一般一飲而盡。
“這個、這當然是真的......”
韓墨都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既如此,那本宮也不強求你,原本本宮是準備招了你的,隻是現在看來,算了,你若是跟着本宮的話,恐怕最後也是被本宮連累......”
韓墨徹底的無語了,這算什麽?以退爲進嗎?
他前世的時候,閑着沒事幹,總是泡在網上,對于各種各樣的曆史典故也算是信手拈來了。
可是從來也沒聽說過,哪位大人物招攬手下的時候會這麽說話。
這完完全全就是破罐子破摔呀,但是,他這麽一說,還是真是讓韓墨有點沒辦法往下接了。
“殿下,您開玩笑了,韓墨不過就是一個太學生而已,有哪裏能夠幫得上殿下的忙。”
愣了好一會兒之後,韓墨這才尴尬的說道。
“開玩笑?本宮也希望是在開玩笑,原本這些話是不應該對你說的,隻是也不知道爲何,本宮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特别的投緣,這不知不覺中就想跟你說說話。”
趙桓一邊說話一邊苦笑。
他越是這麽說,韓末越有一種負罪感,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兔子吧?
他是說話不像是在招攬自己,怎麽反而有種在向自己表白的感覺呢?
“殿下,您身爲陛下的嫡長子,又是大宋的太子殿下,隻要您謹守禮數,其他的事情您實在是不需要考慮太多的。”
不管怎麽說,看在這段很可能有歧義的表白上,韓墨還是決定給他一份安慰獎。
“空有一個大義的名分又如何呢?豈不聞人言削骨,衆口铄金嗎......”
趙桓說到這裏的時候,居然低聲的嗚咽了起來。
我尼瑪......
韓墨一下子愣住了,這皇帝到底是怎麽欺負自己的兒子了,能把自己的兒子給逼到這個份上。
一個大男人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說哭就哭出聲來了。
這也有點太離譜了吧......
“殿下,您......”
這安慰一個男人的經驗,韓墨可從來都沒有過。
“本宮願以太祖太宗在天之靈發誓,你若助我,終吾一生,必不負汝!”
我特麽!
說實話,韓墨還真是有點心動了。
雖然說,皇帝這種生物的許諾,絕大多數的時候,就跟放屁一樣,但是,這老趙家的皇帝好像還是很可靠的啊!
當然了,九妹除外!
這貨一輩子就在幹一件事,那就是被背信棄義。
反而是趙桓這個亡國之君,因爲梁師成曾經給過他一些庇護,所以,哪怕是到了最後。
梁師成被罵成了六賊,到最後,欽宗也沒有對他下手。反而對他多加庇護。
有這麽一段現成的例子在,韓墨這次是真的有點心動了!
雖然這個倒黴蛋這皇帝就當了一年零兩個月的皇帝,但是,自己要是想要快速晉升的話,這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機會啊!
“殿下,韓墨現在就是個書生,我現在在殿下的身邊,那隻會給殿下添麻煩啊!”
韓墨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始接茬了。
“你若肯助我,本宮給你弄個同進士及第還是做的到的!”
趙桓立刻聽出了韓墨的動搖,事實上,這才是他現在最大的本錢。
隻不過,韓墨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現在這個時候,趙桓不把底牌攤開,韓墨可沒那麽容易上鈎。
馬上就要考試了,就算是進士韓墨也不是沒機會,這一個同進士出身,實在是有點不夠看啊!
而且,現在可是靖康年了,托了張元張相公的福,這大宋朝的殿試不罷黜一人。
也就是說,他隻要在書院裏通過考試,到了殿試上也就是走了個過場而已。
哪裏還用的着這位太子殿下在這許諾這個,這個條件實在是沒誠意的很。
“一個進士及第韓墨還是可以自己來的,殿下若是不嫌棄,等韓墨有能力相幫的時候,自然到殿下麾下效力!”
反正大家都是畫餅,他不拿出點實際的,韓墨也懶得跟他玩虛的。
“你需要本宮爲你做什麽?”
趙桓幹脆一咬牙,條件随便韓墨開了。
韓墨的嘴角一陣的抽搐,這哪有這麽招攬士人的?
你這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按套路來啊!
但是,看着他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韓墨更加的奇怪了,也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到底怎麽了。
這怎麽感覺都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感覺呢?
這最近好像好像并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吧,到底是什麽事情把他給吓成了這樣!
“殿下......”
韓墨是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這事情實在是離譜的很。
“你隻管說,隻要孤能做到的!”
趙桓信誓旦旦的說道。
“韓墨并無什麽事情需要殿下相幫,殿下不要誤會,若是韓墨還需要殿下的幫助才能在官場立足,那韓墨還有何面目說爲殿下助力!”
他越是這樣,韓墨越是有點心虛了,幹脆直接絕了這個話題。
“果然是韓相公的血脈,孤小看你了!”
趙桓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殿下若有爲難之事,韓墨倒是可以爲殿下參詳一二,隻是,就怕韓墨見識淺薄,反而坑害了殿下!”
“當真?”
趙桓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趕忙問道。
“當然是當真!”
反正就是出個主意,而且可以滿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心思,何樂而不爲?
反正這裏隻有自己和趙桓,出了這個門自己不認賬,誰還能去找他這個太子求證嗎?
“你可認識賈奕?”
趙桓四處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問道。
“賈奕?”
韓墨愣了一下,這人他還真不認識,這家夥貌似不是什麽大人物吧?
“他前些日子作了一首詞:
閑步小樓前,見個佳人貌類仙。
暗想聖情渾似夢,追歡。
執手蘭房恣意憐。
一夜說盟言。
滿掬沉檀噴瑞煙。
報道早朝歸去晚,回銮。
留下鲛绡當宿錢。”
“現在被父皇派人給拿下了,皇城司那邊正在搜羅他的罪狀!”
“嘶——”
聽趙桓這麽一說,韓墨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韓墨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貌似,這寫的是李師師和宋徽宗吧!
這還真是有狠人啊!這都敢寫出來?
這丫的是真有不怕死的啊!
“這個和殿下有什麽關系?”
不過,很快韓墨就反應了過來,這個和趙桓有什麽關系?
“他本是汴梁城中的名士,孤和他有些來往書信!雖然沒有什麽悖逆之言,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趙桓說着說着,居然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
這下子,韓墨是徹底的無語了,這太子殿下的眼淚,也實在是太多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