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鐵馬冰河入夢來......”
隻是簡單的看了一眼,趙桓就忍不住念出了聲。
整個書舍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麽短的時間裏,居然真的能夠作出這樣的一首詩來。
這小子還真是好才情,好膽子啊!
“早聞韓相公當年膽識過人,今天見了韓兄才知道,世人所傳并非虛言!種彥崇代家祖謝過韓兄了!”
趙桓的評價還沒說完,種彥崇已經雙眼含淚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朝着韓墨行了一禮。
原本對韓墨有些輕視的那同窗們,再次看向韓墨的時候,眼神已經有些複雜了。
原本這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就是陸遊當年被秦桧排擠,最後隻能放棄官場回自己老家閑居的時候寫的。
這首詩的意境,和當年種師道被蔡京排擠,最後被雪藏十年的境遇何其的相似。
除了寫滿了作者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懷之外,也隐晦的表達了作者不願意屈服的意念。
再加上種師道也的确是那個時候,想起了衛國戍邊,不再參與朝廷争鬥的心思。
所以,現在這麽看起來,這首詩反而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了。
尤其是後面兩句,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還真是把種師道這些年來的辛酸寫得淋漓盡緻。
同樣的境遇,同樣的懷才不遇,不同的是,種師道是幸運的,而陸遊則隻能郁郁而終。
對于種師道的過往,就算是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也都是一個個諱莫如深。
畢竟,蔡京的淫威肆虐,這在官場上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韓墨的這首詩,還真是在場的所有人這心裏都有些酸楚不堪了。
聽着這首詩,就好像真的看到了當年那個飽受排擠,隻能僵卧孤村的種師道。
雖身着麻衣,但是依舊不肯向權貴低頭,雖然身處江湖,可依舊不忘衛國戍邊。
這是何等的情操啊!
這一時之間,就算是趙桓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老子原本就是讓你小小的評價一下種師道,可是,你小子居然弄出一個傳世之作!
這讓趙桓很是頭疼,要不是現在人太多的話,估計他都想要掐着韓墨的脖子,好好的問問,你小子是不是玩不起!
就算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秦桧,現在看向韓墨的眼神都有些複雜了。
原本以爲,韓墨這次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自己的陷阱了,可是,現在這小子的他不但沒有躲。
反而直接把他的陷阱給變成了魚塘,而且,還在裏面養起了魚。
韓墨最後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子現在在詩文上的成就,恐怕很快就會随着這首詩傳遍天下了。
種師道在西北,乃至在整個大宋朝,那絕對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種家軍威名遠揚,就算是西夏人和遼人都對種師道頗爲敬重。
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今天的這首詩就會随着種師道的名聲名揚天下。
這小子現在年紀輕輕,尚未及冠就已經能有如此文名。
恐怕假以時日,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也可以像當年的蘇東坡一樣執文壇牛耳了。
“果然是好詩啊,無論才情,意境,立意都是上乘之作!孤倒是沒想到,這太學之中,果然藏龍卧虎!”
憋屈了好半天之後,趙桓這才算是正式的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承蒙殿下謬贊了,小子隻不過是一時所感!”
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韓墨的肚子裏還在不住嘀咕着。
老陸啊,老陸,這版權費的事情也隻能等我找到你的家人,然後再說了。不過你放心,隻要小爺發達了,你們的版權費我肯定一分都不會少的。
“這文章千古事,本宮可沒有任何虛言的意思!既然你已答完,不如随本宮到外面說說閑話吧,倒是不要打擾這些學子們答卷!”
趙桓今天拉攏自己的事情,韓墨的心裏倒是也有準備。畢竟,自從徽宗賜下那隻碧玉如意之後,他就成了皇子們之間争搶的對象。
就算是趙桓身爲太子,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考慮皇帝的心意。
再說了,郓王趙楷現在如日中天,尤其是在文人士子之中,這聲明可是一日響似一日。
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的話,說不定哪天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可就真的要讓他的那位好三弟給拿去了。
但是,皇帝對于他這個太子防範的可不是一般的嚴實。
除了暗中授意蔡京以及童貫對他多加打壓之外,任何敢于親近他的文臣基本上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處境之艱難,那可真的是可想而知了。
所以,他現在對于韓墨那可真的是求賢若渴,除了因爲韓墨自己本身的才能之外,他更需要的是韓家在士林之中的隐勢力。
當然了,要是能夠借着韓墨的身份和折家扯上一點關系的話,内有長公主爲依托。
中間有韓家幫他聯系士林,外面再有折家幫他奔走,這樣的話,他的太子位置才算是真的能夠穩固下來。
“諾!”
不管怎麽說,趙桓這個太子都已經開口了,現在這個時候韓墨也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朝着蔡術笑了笑之後,韓墨這才扭頭走了出去。
一路跟着趙桓到了院子裏之後,趙桓讓人上了茶,幹脆屏退了左右,這才示意韓墨坐下。
但是,面對着這個太子殿下,韓墨的态度還真是謹慎得很,甚至就連坐姿都十分的拘謹。
“你倒是不用這麽緊張,這裏也沒有外人,這說起來,我們都是姑姑的晚輩,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我便喚你一聲墨哥兒如何?”
趙桓率先開口說道。
“殿下,禮不可廢!”
雖然這位太子殿下這招攬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但是很明顯他現在就是一艘破船,而且韓墨現在身份低微,根本沒有資格卷入他們皇子之間的争端裏去。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就倒向趙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