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霖性子溫和,極少對他人做出這般直白的評價,北冥月一邊聽着,眼珠一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風清揚來。
這書生看起來雖然孱弱,可長得清秀,聽他剛才所述,也不算是貧苦之人,甚至還是去年的新晉狀元,這好好一個人,不安安心心的找個溫良賢淑的女子成親,甘心爲一個其貌不揚的何家長女蹉跎幾年時光,這是爲何?
還有那何家長女,早已過了豆蔻年華,卻又不找個好人家嫁掉,也不接受風清揚的求親,難不成是想出家爲尼孤獨終老?
爲何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麽不可思議的詭異,難道……
北冥月正想着,前方突然傳開來一陣起哄聲,她定睛望去,卻是那何家長女接過了風清揚剛從地上撿回的杜鵑花,然後當着所有人的面,松開夾着花枝的手指,任由那已經染了塵土的杜鵑花重新回歸大地,甚至狠狠的碾了一腳。
“風清揚,我早就已經說過,我不接受你的求婚,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北冥月吓了一跳,意料中優雅婉轉的聲音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沙啞至極的嗓音,仿佛在喉嚨口丢了把沙子似的,聲音晦澀難聽,“來人,将風公子請走,今日的花祭,何府不歡迎風公子!”
“何丹,何丹!爲何你不接受我的求親,爲何你……”
風清揚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無奈身弱力薄,隻能被迫離開了何府門口,連連喊着何家長女的名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被家丁拖走,直到隐沒在人群深處。
“奇怪,如果那何家長女不想嫁人,何府大可以廣而告之,南漓國民風開放,這也不是丢人的事情,爲什麽她……”
北冥月不解,正想轉頭問南宮霖,眼神無意間瞄到那一身雷人裝扮的何家長女何丹,卻發現何丹的面紗被濡濕了一片,大大的透明的水珠正從她的眼裏不斷流出來。
她哭了?是因爲舍不得風清揚嗎?
“走了,月兒,再墨迹下去可就不能好好地逛一圈了,你……”
南宮霖拉着北冥月的手就想走,一拉居然沒拉動,回過頭,便順着她的視線瞧見了不斷流淚的何丹,輕歎一聲,“有情人緣分兩斷,就這麽遙遙相望,倒不如各奔東西,重新尋求一段好姻緣。”
“你知道他們的事情?”
北冥月眼神一亮,“明明男未娶女未嫁,爲什麽不能在一起?而且從你的話聽來……難道他們以前便是一對。”
“你還不知道,何家便是以前我們南漓國何丞相的孫女吧。”
南宮霖搖搖頭,“何丞相早已告老辭退官職,但仍然住在南蕭城,當年何老還是丞相的時候,何家的長孫女,也就是剛才是何丹,是南蕭城有名的美女加才女,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才子慕名而來,提親的人幾乎要把何府的門檻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