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抓着保镖的衣領,怒聲質問:“你說什麽?”
保镖看起來情況很不好,葉子把他拎起來,才看清他不止衣着狼狽,臉上也都是傷口,更别提還斷了一隻的胳膊。
要知道易簡言的保镖們,那可都是受過訓練的,那個地方她也待過,完全就是個地獄,每個從那裏面爬出來的,都像是地獄裏的魔鬼。
可就是被這樣訓練出來的人,卻被打成了這樣。
“葉助理,我們發現少奶奶的時候,單純的以爲少奶奶隻是要出去買個東西,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派了三個身手很好的跟着,可是少奶奶剛走出去沒幾步,就暈過去,我們本想着去把少奶奶扶起來,可還沒有走近,突然出現了五個帶着口罩的男人,身手比我們狠辣,直接把我們打了一頓,然後就那麽光明正大的把少奶奶帶走了。”保镖解釋着。
葉子神情嚴肅,“能分得出是誰的人嗎?”
有如此能力的,在國内,屈指可數,而且還跟紀妍曦有瓜葛的,也就隻有兩家人。
喬家跟張家。而且,喬家的可能性還要大一些。
“是張家的人。”保镖說的很笃定。
爲什麽,因爲張家的人他們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他們當然能分辨得出,而且據他判斷,這些人,可能是張夜宸手底下的最隐秘的殺手。
“你現在把少爺安排在劇組裏的人召集起來,我去跟少爺彙報。”葉子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易簡言卻從化妝間的小房間裏走了出來,神色恢複了以往的冷冽,看起來冰冷無情。
那就像是他的一張面具,一層僞裝,縱使他的内心再不平靜,他也能做出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少爺,少奶奶被人帶走了,是張家的人。”
葉子言簡意赅的說明事情。
“妍曦被人帶走了?”易簡僞裝的平靜一瞬間崩掉,眼中滿是震驚、擔心還有怒意。
他的聲音不小,片場裏所有的人都聽得到。
可此時的易簡言有哪裏會在意那麽多,他很少打女人,可卻狠狠地扇了葉子一巴掌。
“如果妍曦出了事,你,所有人,陪葬。”
沒有震怒的吼聲,有的隻是清冽的、淡淡的口吻,那清冷的雙眸中散發着幽深的意味,讓人看不明白。
拿出手機,易簡言撥打了一個号碼,“查,張夜宸、張星韻的位置。”
易雲峰生日宴會那天,他想要好好折磨一下張星韻,然後再殺了她,可是那天卻因爲紀妍曦出事,他無暇顧及,最終讓張星韻跑了。
今天紀妍曦若是被張夜宸抓去還好,至少張夜宸隻會用她來要挾自己,可若是張星韻抓的......他不敢想後果。
不可抑制的心慌蔓延在易簡言的内心,他沒有留在那裏等着結果,而是派了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先是圍住了張家公司的大廈,再把張夜宸名下所有的别墅查了個遍。
他從來沒有這麽迷茫過,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甚至做不到冷靜的思考,他隻是想快些找到紀妍曦,他明明承諾的,承諾過的,他要保護紀妍曦一輩子的。
“少爺,找到了,是張夜宸,少奶奶現在就在張家名爲紀念的别墅裏,也就是張夜宸一直住的那棟别墅。。”
一個保镖拿着電話飛跑過來。
那個彙報的,是易簡言安排在張家别墅的人,此時的紀妍曦,是被張夜宸帶了回去。
“少奶奶現在沒什麽危險。”
沒什麽危險。
聽到這話,易簡言心中像是突然落了一顆大石,像是很久沒有呼吸的人,幾近死亡的人,貪婪的喘息着,像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還好是張夜宸,隻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讓妍曦留在張夜宸那裏。
“把張家圍了吧。”
風輕雲淡的口氣,卻滿含着威嚴之氣。
他是真的從未把張夜宸放在眼裏,但張夜宸手裏有紀妍曦,就算猜到了張夜宸跟張星韻之間有問題,他也不敢賭。
與其等着張夜宸來找自己,還不如他主動送上門。
他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紀妍曦,那是他的逆鱗,張夜宸既然敢動紀妍曦,那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他就算是付出一切,今天,也會讓張夜宸付出代價。
付出讓他承受不起的代價。
——
紀妍曦還在昏迷中,此時的她躺在了一張歐式大床上,吊着水,眉頭皺的緊緊地,嘴裏則不停的念叨着“忘記”、“魔鬼”這兩個詞,看起來十分的不安。
而紀妍曦身邊坐的,那個邪魅的不像話的男人,一雙桃花眼灼灼的盯着她看,手上拿着絲質的手帕,爲她輕輕地擦拭汗水。
“小念,你還是不懂。”
紀妍曦雖已昏迷,但突然聽到“小念”二字,迷糊中的她,腦海裏回響着一個人的話。
“我才不要直接叫你的名字,我要叫你小念,小念......真好聽。”
“小念,你救了我一命,要不我以身相許吧,古人不都是這麽幹的嗎?”
“小念,有我在,不用這麽累的。”
“小念,夢想什麽的,想想就行了,相信我,你不會實現的,哈哈。”
“小念,你在躲我?今天又沒有完成作業嗎?”
“小念,四年太長了,我不會放你走的。”
“小念......”
腦子裏全都是一個人的話,或語氣輕佻,或魅惑迷人,或寵溺萬分,但叫的她,全都是“小念”這個名字。
她就是那個小念,那些往事宛若洪水般,席卷了她的記憶,她全都想起來了,而且一絲一毫都沒有忘記。
昏迷中,她知道,躺在自己身邊的,就是張夜宸,也就是張星韻的哥哥,那個她拼命想要忘記的人。
可是世事弄人,她竟然想起來了。
她不想見到張夜宸,所以她不想醒過來。
那些腦海裏的事,都是她曾經經曆過的,如今想起來,倒是沒了那麽多的恨,隻剩下了諸多的怨怼和後悔。
而之所以仍舊不想面對張夜宸,不是她放不下,隻是因爲,張夜宸,是她必須離開易簡言的理由,不能逃避的理由。
她現在在意的,也不過隻剩一個易簡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