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墨翎擡眸看了蘇瑩瑩一眼,那眸光極其不善,隻看了一眼就又看向了蘇鸢,開口道:“娘,鄢陵不比邊疆,他們第一次來怕是不懂,我将人送到門口,再叮囑兩句就回來。”
不能送去将軍府,送到門口也行,總得給他個解釋的機會。
墨翎話一落就走了,不給蘇鸢阻攔的機會,而蘇鸢也不好阻攔,因爲墨翎的話沒有毛病。
倒是蘇瑩瑩體會了墨翎的真意,他這是上趕着去找那個木槿呢,當下便道:“姑母,我也一起去看看。”
蘇瑩瑩在墨筵眼裏一向識趣,每回就他們三人的時候她就會找機會離開,所以墨筵覺得蘇瑩瑩很是善解人意,不由得投去了一個贊賞的眸光。
而蘇鸢則是對蘇瑩瑩這姿态見怪不怪了,喊都沒喊,因爲喊不住。
所以兩人都以爲蘇瑩瑩這是找借口出去,誰都不知道蘇瑩瑩的真正心思。
這不蘇瑩瑩前腳一走,墨筵後腳就舔着臉貼上了蘇鸢,“鸢兒,你上次說兒子好好回來就跟我不計前嫌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墨筵這話落下的時候蘇鸢的臉色變了好幾遍,瞬間閃過的情緒太過複雜。
墨翎失蹤的消息傳回來的那些日子蘇鸢幾近崩潰,是墨筵一直陪着。
略微回放一下當時的情景。
蘇鸢哭得肝腸寸斷的伏在墨筵的懷裏抓着墨筵的臂膀,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墨筵,你告訴我兒子是不是活着,一定是活着對不對。”
墨筵何嘗不難過,他沒做到的事情他兒子做到了,他替他驕傲,但他不想要這份兒子拿命換來的驕傲。
但他不能悲傷,他是男人,他要撐着這個家。這個兒子用生命換來的家,更何況兒子隻是失蹤又不是死了不是麽。
“活着,我們的兒子命一直都大,肯定活着。”雖然語言蒼白到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許多時候善意的謊言卻是能支撐一個人走很久。
“真的嗎,真的嗎?”蘇鸢一再的強調着。
“真的,一定還活着。”
蘇鸢又何嘗不知道墨筵是在安慰她,但即便是她也願意相信,直到這一刻,面對了生死,蘇鸢才感覺自己這麽些年的堅持是多麽的傻,隻因爲他被人算計犯了錯就和他冷漠到如今,可正因爲她愛他才會這樣,可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兒子這樣突然消失了生死不明,她要怎麽辦,她要怎麽懊悔。
“墨筵,隻要兒子活着回來,我們的從前就一筆勾銷,我原諒你,我選擇原諒你,隻要兒子活着回來。”
這話是墨筵盼了十幾二十年的話,甚至曾經做夢都想聽到,但是他卻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此時此刻他根本無法激動,卻又不得不應着。
“好,我等着你原諒我,兒子一定會活着回來。”
人悲傷到至極的時候總會說一些平常不會說的話,也會做一些平常不會做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