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内很黑,但那微弱的呼吸卻清晰可覺。
點上油燈,木槿那張蒼白的容顔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蒼白。
小小的身子蜷縮着,胳膊上肩膀上都綁着繃帶,衣衫上還沾染着血漬,這模樣怎麽看怎麽有幾分可憐的味道,然墨翎卻知道,這瘦弱的身軀下藏着一個怎樣堅韌的靈魂。
墨翎前腳入營帳沒多久,隻是站了一會,後腳老軍醫全貴就提着藥箱來了。
“将……”全貴剛要給墨翎行禮,墨翎擺了擺手,示意他直接爲木槿看傷。
全貴吞了後面的那個字,提着藥箱走到了木槿的床榻邊蹲下。
然他的手剛搭上木槿的手腕,就被一個用力反握,疼得他一個沒忍住哎喲了出聲,“哎哎哎……”
三聲哎哎得木槿睜開了眼睛,見是老軍醫,木槿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手。
“你這小娃娃,受了傷還這麽大手勁,你胳膊不想要了。”全貴握着自己的手呵斥了一句,隻不過不是因爲自己被抓疼了,而是擔心木槿的臂膀。
“呵呵……”木槿傻笑了兩聲,微微用力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我不知道是您,真是對不住……”
身子的無力讓她睡了過去,但是肩上的刺痛讓她睡得很不踏實很是淺眠,一有動靜她就醒了,這反握隻是一種本能。
墨翎在一旁看得冷眼,不管此刻木槿臉上笑得多燦爛,都掩飾不了她前一刻的本能防備。
“捏疼了老夫是小,你這胳膊可不能用力,你這娃娃真是……”全貴說了兩句不想說了,這孩子已經是軍醫帳的常客了,昨日才去的,今日沒想到又有她一個。
說着老軍醫甩了兩下手就去搭木槿的手腕,“失血過多,脈象薄弱。”說了兩句,又伸手去解就肩上的繃帶。
木槿沒動,很是配合。
全貴什麽樣的傷口都見過,倒是沒被木槿這傷口的血肉翻飛給驚到,倒是在他摸索了一下傷口周圍的骨頭時驚奇的呀了兩聲,“奇了,奇了,竟是沒傷到骨頭,都穿過去了,竟是擦着骨縫而過……”
在一旁觀看的墨翎聽到老軍醫的呢喃,看着木槿的眸色不禁深了幾分。
“不過雖沒傷到骨頭,但經脈還是受損了,便是不用養三個月,至少要好聲養上一個月,不然這胳膊以後就不能提重物了,聽見了沒有,小娃娃。”
“是,謹遵大叔教誨。”木槿回答的很是乖巧。
全貴重新替木槿上了藥包紮好,然後說了一句,“待會老夫讓人給你送藥,你好生養着。”
“謝謝大叔。”
全貴對木槿擺了一下手,然後對墨翎行了一個禮,“将軍,下官告退。”
“勞煩您了。”
“将軍客氣。”說着,全貴退了下去。
全貴一走,墨翎就冷冷的看着木槿,看得木槿渾身冷飕飕的。
摸了摸臉,木槿看着墨翎道:“将軍看着我做什麽,莫不是我臉上有字。”雖是晚了點,但軍醫能來,定是他吩咐的,所以木槿決定對墨翎臉色稍微好點。
墨翎又看了木槿兩眼,什麽也沒說,直接甩袖走向了書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