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驚寒将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從馬車裏提下來,是一匹上好的雲錦布,一籃時令水果。
弦音跑在前面推開籬笆門,一行三人入了院子。
正準備開口詢問有人嗎,就聽到“吱呀”一聲,一花白頭發的老妪端着一木盆從屋裏走出,木盆裏是幾件待洗的衣服。
蓦地瞧見院中三人,老妪腳步一滞,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疑惑地看着他們。
“請問你們是......”
“辛嬷嬷。”卞驚寒卻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聞見這一聲呼喚,老妪明顯一震,愕然看向卞驚寒,滿眼滿臉難以置信。
“你是......小主子?”
“嗯。”卞驚寒彎唇點頭,将手裏的禮物一個交給弦音,一個交給厲竹,拾步上前,老妪也轉身将手裏的木盆放在門口的柴禾堆上,拾步過來,腳下微踉。
卞驚寒連忙伸手将她扶住:“嬷嬷慢點。”
卻是被老妪反手抓了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難掩心中激動:“一晃小主子都這麽高、這麽大了,奴婢都差點認不出了,好嗎?小主子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見對方老眼裏有晶瑩在晃,卞驚寒又彎了彎唇,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很好,辛嬷嬷呢?身體怎麽樣?”
“奴婢都一把歲數了,就那樣。”老妪笑,指指院中的木桌木椅,示意卞驚寒去坐。
末了,又朝弦音和厲竹道:“坐,都請坐,就是沒有好椅凳。”
邊說,邊上前,拿自己的衣袖揩了揩本已很幹淨的木椅椅面。
弦音和厲竹走過去,将布匹和果籃放在木桌上。
老妪見狀開口:“這是......”
“沒什麽給嬷嬷帶的,記得以前嬷嬷做衣服的手藝比尚衣局那些人的手藝都好,所以就給嬷嬷帶了些布來......”卞驚寒回道。
“小主子太客氣了,這麽好的雲錦,奴婢穿隻會糟蹋了。”老妪伸出幹枯的手,摸了摸布匹光滑的亮面。
“怎麽會?”卞驚寒撩袍坐下。
弦音和厲竹便也坐了下去。
“若小主子不嫌棄,奴婢去給三位泡壺粗茶來?”老妪是征詢的語氣,因爲家裏隻有自己手工做的很粗糙的茶葉。
卞驚寒笑:“那就有勞嬷嬷了。”
老妪很開心,轉身就回屋忙活去了。
看着她的樣子,卞驚寒越發肯定了當年她并非真的犯錯,而她的母妃也并非真的生氣将她趕了。
不一會兒,老妪就提着一個粗糙的瓷茶壺和幾個瓷杯出來了。
茶水斟上,清香四溢。
老妪拘謹地立在一邊,卞驚寒起身将不遠處的一張木椅搬過來,讓她一起坐。
老妪推辭了好一會兒,才欠身坐下。
卞驚寒端起杯盞,淺啜了一口茶水,便直接開門見山:“嬷嬷,實不相瞞,本王此次前來,有一事相詢,希望嬷嬷能如實相告。”
老妪疑惑看向他。
“本王身上的寒毒是怎麽來的?爲何會正好是父皇雙十蠱的解藥?”
卞驚寒話落,老妪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