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不停回蕩着弦音的聲音:“奴婢怕,怕死,奴婢不想死,不想離開小郡主,不想她那麽小就沒有娘......”
一直在盤旋不去,盤旋着、盤旋着,就與另一個聲音合爲了一體,不,是變成了另一個聲音。
“孩子,母嫔對不起你,這幾年不認你、沒有善待你、甚至抱你都未抱過一次,母嫔是覺得,這樣對你好。母嫔一直是母嫔,一直是你的娘,不是蘭婕妤,這幾年母嫔裝蘭婕妤,也隻是想在這深宮之中,我們母子的日子能好過一點,你的日子能好過一點,母嫔如果真的不認你,母嫔早就逃出宮去了,母嫔整日守着這冰冷的宮殿,就是因爲隻有在宮裏,才能看到你。”
“母嫔不想死,不想離開你,不想你小小年紀就沒了娘,但是,如果母嫔死了,你可以過得更好,那母嫔願意赴死,你手裏端的是什麽,母嫔知道,來,藥給母嫔吧,母嫔自己喝,記住,是母嫔自盡,不是你殺母,母嫔不希望你今後的人生要去承受這一份不能承受之重......”
皇帝抿緊唇,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如清跟在後面,必須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跟聶弦音在牢房裏談了什麽,隻知道這個男人此時此刻心情很糟糕。
因爲臉色非常難看。
像是生氣,又不像是生氣,很複雜的表情,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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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裏,弦音也是怔怔跪坐在那裏,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才感覺到一對膝蓋的刺痛。
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她坐到那方蒲團軟座上,輕輕撩起自己的褲管。
靠,難怪那麽痛。
本就摔破了皮,又被自己爲了催淚狠命一蹂躏,一雙膝蓋都傷得不輕。
看來,暫時就還是縮着骨吧,如果這個時候恢複,傷口一撐,更要痛得厲害,也不好痊愈。
目光觸及到地上的筆墨紙硯,她低低歎。
哎,有文房四寶,卻不能給卞驚寒寫信。
她是真的很想将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一聲,但是,沒有可靠的能給她傳信的人,她就不能輕易動筆,以免落人于柄。
吃一塹長一智,她絕對不能再沖動行事。
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爲何會出現在龍吟宮裏,他如何查呢?
所以,她不能什麽都不做,就等着卞驚寒那邊。
皇帝喜怒無常,随時都可能殺了她,最主要的,如果那個陷害她之人,又弄出個什麽實錘來,怎麽辦?
所以,她也得想辦法。
咬唇看着那筆墨紙硯,她蹙眉思忖,忽的眸光一動。
對,從那個宮女下手。
雖然她不知道她叫什麽,但是,她記得她的模樣。
再次跪伏于地,她攤紙,潑墨揮毫。
所幸她畫功功底不錯,很快,一張女子的畫像就畫好了。
看了看,還算滿意,她便一筆一劃在邊上寫了一行字。
【能否懇請皇上幫忙查一下此宮女是誰安排在龍吟宮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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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紙們,本月就剩明天最後一天了,月票快出手、快出手、出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