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竹什麽都沒有說,拾步迎上前,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将秦義的臉扇得一偏。
八一八二都吓住了。
秦義唇角的笑意也微微僵硬,他轉眸看向厲竹。
厲竹冷着臉:“聶弦音是不是你囚的?”
秦義怔了一下,便甚是無謂地聳聳肩,不答反問:“不是大楚六王爺囚的嗎?”
“是嗎?”厲竹搖頭輕嗤,“别以爲你做的事我不知道,你利用......”
“喲,厲大神醫也在啊!”厲竹的話沒有說完,一道熟悉的男聲驟然自門口響起,将她的話打斷。
院中四人皆是一怔,循聲望去。
一襲绛紫色華服的秦羌自門口走進來。
見他進來,秦義就笑了:“二哥也是神算嗎?”
秦羌唇角輕勾着一抹冷意的弧度,邊衣袍輕蕩走近,邊不徐不疾道:“若是神算,本宮就不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涼涼地瞥了一眼厲竹。
厲竹沒做聲。
他的言下之意那麽明顯,她又豈會不明白?若知道她在,他才不會來,是這意思麽。
轉身作勢就要離開,又聽得秦羌開了口:“對了,正好大家都在,八弟,你自己問厲神醫拿銀子吧,那夜,本宮冒充你去送藥給她,忘了你字條上寫的要跟她拿銀子了。”
秦義面色微微一滞,不意秦羌突然提這個,而且還主動承認自己是冒充的。
睃了睃厲竹,見她并無有多少訝色,想必是已知道此事。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否認什麽了。
眉眼一彎,他嬉皮笑臉道:“我怎麽覺得這銀子還是得二哥出呢?”
“是麽?”秦羌唇角依舊一抹冷弧淺淺:“所以,八弟的意思是,本宮被八弟利用,本宮還得上趕着給八弟送銀子,感謝八弟的利用?”
秦義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下一瞬卻又再次放開來:“看二哥這話說得,這世上有幾人能利用二哥呀,但凡利用到了,那也隻可能是二哥自己願意的不是嗎?”
秦羌的臉瞬間就黑了。
“秦義,以後不要再将你的那些小聰明用在本宮的頭上,此次,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本宮就放過你,若有下次,本宮定不輕饒!你好自爲之。”
他放過他,也自有人收拾他!
見他這般,秦義也不悅了。
多日來的委屈、不甘、憤懑、難過、惶惶不安全都一下子湧了上來,他便也沒繃住,怒了。
“我這剛回,還沒進屋呢,你們就一個一個興師問罪來了,我做了什麽?我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讓你們又是打又是罵的?我不就是讓你冒充我,給她送了一株草藥嗎?”
秦義揚手一指,指了指秦羌,又指了指厲竹,胸口起伏得厲害。
聲音未停,繼續道:“我不就是将聶弦音帶到一處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她幾月嗎?我讨到了什麽好嗎?什麽都沒有,于聶弦音、于卞驚寒、于你,還有你,我都是罪人!還有父皇,想必我這個庶人是要做到地老天荒、做到死了!”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秦羌當即回了他一句。
厲竹亦是搖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陌生地看着他,就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樣:“你倒是說得輕巧!帶到一處沒人找得到的地方,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人家幾月?你可知人家懷着身孕,你可知别人有多擔心,你可知......”
“我隻知她害死了綿綿!”秦義猛地揚臂嘶吼,将厲竹的話打斷。
厲竹和秦羌皆是一震。
八一八二亦是,吓得大氣兒都不敢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她們不是同一人嗎?”厲竹攏眉。
一個是失憶前的,一個是失憶後的。
看來這個男人真是偏執得不輕。
秦義笑,咧着嘴笑,笑得厲竹越發覺得陌生。
“你跟她不是兩肋插刀的好友嗎?怎麽?她沒告訴你嗎?看來,你們的關系也不過如此而已。”
秦義轉身就朝裏走。
“我要去換身衣服,進宮見父皇,恕不奉陪了,二位請便!”
話落,人已經上了屋檐邊的回廊。
八一八二瞅了瞅厲竹,又瞅了瞅秦羌,再互相看了看,連忙拾步跟上自己的主子。
院子裏就隻剩下了厲竹和秦羌兩人。
厲竹也轉身朝大門口走,看也未看秦羌一眼。
剛出大門,随她一起前來、給她趕車的車夫就迎了過來。
“還回神醫府嗎?還是直接去大楚?”
“直接去大楚吧,三王爺飛鴿傳書讓我去,想必也是有急事。”
“好。”
厲竹剛提了袍角,一腳踩上馬車的踏腳凳準備上車,就蓦地聽到身後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曾經以爲聶弦音不是你爹就是你娘,但凡她有點芝麻大的事,你跑得比誰都快,如今看來,是本宮錯了,讓你不辭辛勞、不遠萬裏、甘願奔波、甘之如饴的,其實是聶弦音的男人、大楚三王爺卞驚寒吧?果然不愧姓厲,着實厲害呢,這網撒得夠大啊,遍布多國,且每個男人都是人中龍鳳。”
厲竹眸光微微一斂。
沒有理他,輕抿着唇瓣,彎腰上了馬車。
馬車絕塵而去,留下秦羌一人站在那裏,越想臉色越難看。
**
竹林深處,茅廬内
李襄韻坐于桌邊,猛地将手中的杯盞重重往木桌上一置,杯盞裏面的茶水被震得撒潑出來,濺了她一手背,也濺得桌上到處都是。
“黑風,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啊?當初,我讓你想辦法,你說讓我避避、避避,将精力放在發展擁寒門上,我都聽你的,現在好了,擁寒門是發展得如日中天了,可他跟别的女人連孩子都生下來了,我将擁寒門發展得再強又有何用?”
一襲青衫的男人就站在她附近的窗邊。
一頂青銅面具掩面,故也看不到臉上表情,男人朝她雙手比劃起來。
【不好意思,今天好忙,接下來的更新十點哈,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