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方法有很多種,一,讓嬷嬷檢查聶弦音的身體,有無生育,很容易就能檢查出來,二,依舊是讓嬷嬷檢查聶弦音身體,孩子才一月多點,奶水必定沒有回去,亦可讓嬷嬷檢查之,三,滴血認親,将小郡主和聶弦音滴血認親,三哥會醫術,難保不會做什麽手腳,所以,這一項,必須是在大家的面前,而且,由父皇派自己的人來驗。”
卞驚安說完,衆人紛紛點頭。
弦音覺得自己一顆心完全跳到了嘴裏面,幸虧她此刻是跪着的,如果是站着,必定站不住了。
這任何一項都不能驗啊。
任何一項一驗,她都會死翹翹。
雖然作爲一個現代人,她知道最後一項是不科學的,親子的血是不一定相融的,但是,相融的機率卻是很大啊。
而且,隻要前兩項一驗,她已是絕境。
“六弟不覺得自己的話前後矛盾嗎?”卞驚寒出了聲,“六弟說,聶弦音是妖孽,一個妖孽能讓你檢查出來這些東西嗎?”
卞驚安輕笑:“三哥敢嗎?敢按照我所說的,讓聶弦音去驗嗎?”
卞驚寒也不懼,面色不改,回道:“自然是敢,隻是,我就是想問一下,六弟提出如此要求,是不是說明,六弟心裏很清楚,聶弦音就是一普通女子,并非妖孽?”
卞驚安沒有立即回答,其實,是不知如何回答。
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卞驚寒給繞進去了呢?
卞驚寒的聲音卻還在繼續:“所以,那張字條是假?是有人陷害聶弦音的?對嗎?”
卞驚安皺眉,揚臂一揮:“三哥别在這裏跟我饒口舌!就說三哥敢不敢讓聶弦音去驗吧!”
管她妖孽不妖孽呢,隻要聶弦音是孩子的娘,卞驚寒就是欺君!
“老三!”皇帝也開了口。
弦音已經汗流浃背。
手心裏也是一手心的汗濕。
卞驚寒垂目,似是在思忖,又似是在猶豫,更似是在做着什麽重大的決定。
好一會兒才擡起頭,徐徐轉眸看向卞驚安,深目看着卞驚安,眼神複雜地看着卞驚安。
四目相對,卞驚安緩緩勾起唇角。
他以爲他這是在跟他求情,在跟他告饒。
心裏其實已然開了花,可天子當前,他又不好太表現出來,隻得盡可能地斂起自己的得色。
見他如此,卞驚寒垂眸彎了彎唇,收了視線,看向前面的帝王,撩袍跪在弦音的邊上。
“兒臣原本有許多顧及,所以,兒臣也做了許多隐忍,既然六弟逼人至此,那兒臣今日也豁出去了,将所有事都抖出來,請父皇做主!”
衆人一震。
皇帝眸光微微斂起,卞驚安轉眸看向卞驚寒。
什麽叫将所有事都抖出來?
心虛地快速思忖,自己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捏在卞驚寒的手上?
似乎沒有。
一顆心放下,他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卞驚寒,看着他爲了不讓聶弦音去驗,做着最後的垂死掙紮。
所有人都看着卞驚寒。
弦音亦是,她不知道這個男人還能用什麽辦法破這個死局,她想不到,她覺得沒有任何辦法。
卞驚寒再度開腔:“不錯,聶弦音的确是孩子的娘!”
一語落下,場下又是一片嘩然。
皇帝震驚。
弦音亦震驚。
這個男人竟然......竟然.......
就連卞驚安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爽快地承認下來。
心裏的得意更濃了,都不需要他浪費口舌了。
他已完勝。
卞驚寒的聲音卻還在繼續,皇帝揚目,衆人再度靜谧下來。
“但是,兒臣并沒有欺騙父皇,因爲,聶弦音就是呂言意,呂言意也是聶弦音,這一點六弟可以作證。”
衆人驚錯。
弦音瞳孔一斂。
卞驚安更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什麽?什麽我可以作證?三哥又胡說什麽?”
卞驚寒輕哼,轉眸冷冷睇向他:“六弟做過什麽,六弟心裏不清楚嗎?你可知道,若不是顧手足情義,我,早已殺了你!”
聲音亦如他的眸光一樣冷,就像是淬了冰,特别是最後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卞驚安渾身一顫。
全場衆人亦是大駭。
皇帝臉色越發沉冷,抿着唇看着卞驚寒,其聲沉沉,從喉嚨深處出來:“把話說清楚!”
卞驚安一臉莫名地看着卞驚寒。
卞驚寒聲音繼續:“啓禀父皇,前段時間,聶弦音不是失蹤了嗎?二哥的兒子滿月那日,聶弦音突然大喊着救命出現,父皇不是讓兒臣去調查此事嗎?兒臣已然查清楚,其實聶弦音自己也知道是誰人所爲,但是,她有諸多顧忌,隻能說自己不知,兒臣也一樣,這兩日都在糾結,要不要如實跟父皇禀報真相。”
“是誰?”皇帝沉聲。
卞驚寒揚手一指,直直指向卞驚安:“就是他!就是六弟!是六弟囚禁了聶弦音!”
啊!
全場震驚。
皇帝亦是露出吃驚之色。
卞驚安自己更是臉色一變,驚得下颚都要掉下來。
“三哥,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幾時囚禁了聶弦音?我爲什麽要囚禁聶弦音?”
卞驚安氣得不輕,嘴唇都在抖。
卞驚寒冷哼:“爲什麽要囚禁聶弦音?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卞驚安氣結更甚,“你把話說明白,我做過的事,我認,我沒有做過的事,你也别想誣陷我!”
“你放心,我不像你,若想陷害你,你哪還有機會站在這裏?我隻是實事求是!我有證據,還有多個證人。”
多個?
衆人驚訝。
卞驚安氣得臉色鐵青:“證據呢?證人呢?在哪裏?”
氣歸氣,可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他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行!”卞驚寒點點頭,轉眸吩咐管深:“本王内室的櫥子裏,有幾套女式襦裙,速去拿一套過來。”
管深怔了怔。
内室嗎?
他能進嗎?這不是破了規矩?
不對,規矩是沒有他的指示不能擅入。
現在是他指示他進的。
飛快領命而去。
所有人都等着。
管深不多時便回來了。
卞驚寒又環顧左右,起身,将邊上桅杆上的一塊很大很厚實的彩幔取下來,示意幾個婢女拉圍成圈。
然後示意弦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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