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浴桶裏,渾身被溫暖的水包裹,弦音覺得從未有過的惬意和放松。
她靠在浴桶壁上,頭枕着桶沿,舒服地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安甯和安心。
這段時間以來,别說睡安穩覺,連洗澡都是提心吊膽,跟個打仗似的,速戰速決,她總怕秦義會突然進來,又怕屋頂的亮瓦太多,被秦義的那些暗衛看到。
連踏踏實實、安安心心沐個浴都成了奢侈。
大概是沒有聽到水聲,男人喚她:“聶弦音?”
她閉眼不睜,懶洋洋逸出一聲鼻音:“嗯”,外面便沒多話了。
忽的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她緩緩睜開眼,便看到男人竟然進了屏風裏來。
眸光一斂,她連忙坐起身子,又覺不妥,趕緊又将身子往水裏面沉了沉,僅露出一顆小腦袋在水上面,仰目看着他:“我馬上就好。”
以爲他是見她半天沒動靜,進來催她的。
男人在浴桶邊上傾下身:“我幫你洗。”
弦音一怔,是嫌她慢嗎?還是以爲她故意磨蹭?
“不用,我又不是你女兒那麽大,我這麽大人了,我自己會洗。”
男人卻是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挽了袍袖,伸手撈起水裏面的錦巾,然後另一隻大手攥了她的胳膊,将她朝自己面前一拉。
弦音汗。
見他手執錦巾,真的一本正經從頸脖開始給她擦洗起來,弦音也沒抗拒。
不僅僅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決定的事,抗拒也抗拒不了,更因爲,她心裏清楚,自己其實很享受被他照顧、被他愛護、被他捧在手心裏。
她看着他,透過氤氲水霧,看着他近在咫尺,卻又被熱氣缭得有些許迷蒙的俊臉,依舊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做夢一般。
心念一動,她忽然張開雙臂纏上他的頸脖,也沒管沒顧她身上都是水,會打濕他的衣衫。
男人一怔,顯然不意她會有如此突如其來的舉措。
“卞驚寒......”她抱着他的脖子逼近他。
男人停了手中擦洗的動作,低垂着眉目看着她:“怎麽了?”
弦音亦看着他,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要輕擦上。
“不怎麽了.......”
她就是突然想這樣,随心而爲而已。
男人眉目幾動,順勢輕輕親了一下她的鼻尖和嘴角,“别鬧,快到水裏面去。”
她這樣吊在他脖子上的動作,讓她上半身全部都離開了水,雖是暖春,可夜裏春寒料峭,更是容易染上風寒。
弦音卻并未聽他的話,依舊抱着他的脖子不放,熟悉的、馥郁的、陽剛的、屬于他的氣息鑽入呼吸,她心神一旖,主動親了親他的薄唇。
男人眼底一熱,忽然将手裏的錦巾扔在水裏,長臂一撈,直接依着她的姿勢,将她從水裏面抱了起來。
“嘩啦”一聲,水濺得兩人身上都是。
他抱起她就出了屏風。
弦音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給自己挖了個坑。
連忙問他:“還沒洗完呢,不洗了嗎?”
“我見你好像不想洗......”
“沒有,我隻是......隻是.......哎呀,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将我放下來。”
他這身可是剛剛在她之前沐浴時才換的。
“沒關系,反正都是要脫掉的。”
“......”
走到榻邊,他并沒有将她立即放上去,而是隻手抱着她,另一手扯過榻上的一條薄毯,将薄毯甩展開鋪于榻,再将她放在薄毯上,然後,抄起薄毯将她一裹。
弦音剛想問他做什麽,又見他打開薄毯,将她抱起,扯了薄毯扔在地上,這才将她放到榻上去。
弦音汗。
原來方才是替她擦身上的水濕。
“好冷。”一到榻上,弦音趕緊拉過薄被蓋上自己不着片縷的身子。
“别躺,頭發還是濕的。”
呃。
弦音隻得坐起來。
男人将薄被攏成一壟給她整個包裹住,轉身去拿了條幹錦巾,給她擦一頭濕發。
他這樣的男人會替人做這種事,已是稀奇,又如此鮮有的好耐心,弦音怎能不動容?
“卞驚寒......”
整個身子都攏在薄被裏面,隻有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面,她甕聲喚他。
“嗯?”
“其實,你挺有做爹的潛質的,很會照顧人,要不,你就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收我做個義女,你就當養兩個女兒好了。”
男人:“......”
這女人還真沒完了是嗎?
他隻是覺得,在她最希望人照顧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難得在一起,他就很想替她做一些事。
“你如果不怕被人說違背倫常,不怕被浸豬籠,我是無所謂。”
弦音瞬間就被堵得啞了口。
她忘了她是他通房丫頭這一茬兒了。
其實,她也就跟他開個玩笑,真讓她叫他爹,她才不願意呢。
“對了,卞驚寒,方才我就想阻止的,不便開口便沒說,夜裏還是将思涵抱過來睡吧,她一直跟我睡的,我怕她跟别人睡會鬧。”
“這些總得讓她慢慢習慣不是。”
“可是......”
“放心好了,乳娘的房間就在附近,真鬧真有什麽事,再抱過來也不遲。”
好吧。
古代的頭發長,又沒有吹風機,靠幹毛巾擦,擦至七八成幹,已是過了好久。
弦音剛躺下去,男人就脫了衣鞋上來了。
一上來就将她整個撈進自己懷裏,唇就迫不及待地覆了上來。
弦音“唔”了聲,本想先跟他說會兒話的,見他如此猴急,也未扭捏,展臂将他回抱住,積極地給予回應。
可就算積極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急切又瘋狂,很快,她就在他的攻勢下,毫無迎合之力,隻得被動地承接着他的攻城略地。
兩人都粗噶了呼吸,他狠狠糾纏着她的舌,翻攪、吮吸,親得很大聲,響起寂靜的夜裏,暧昧又讓人臉紅。
直到她覺得自己舌根都被他吸麻了,呼吸都呼吸不過來,小臉憋得通紅,他才将她放開,又接着去吻她的眉心,眉尖、眼睛、臉頰,鼻翼唇角......
火熱的唇沿着雪白的玉頸、與衆不同又迷人的縮骨,一路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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