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小臉瞬間血色全無。
“沒有嗎?”
卞驚寒搖搖頭。
弦音腦中一嗡,喃喃道:“完了,天都黃昏了,還沒有送過來,那......肯定出事了!”
再次一把抓了卞驚寒的手,急急道:“孩子,我們的孩子......我讓古今銀器鋪的掌櫃幫忙送過來的......怎麽辦......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送來......”
弦音急得語無倫次,慌亂地掀被下床。
卻是被卞驚寒唇角一勾,大手按了雙肩,将她按坐回榻上,然後朝她努努嘴。
弦音一怔,循着他努嘴的方向看過去。
就在她的邊上,緊挨着她的邊上,一個襁褓靜躺,襁褓裏粉團似的小人兒睡得香甜。
“思涵!”
差點喜極而泣,她一把将襁褓抱起來,緊緊抱在懷裏,又是親、又是用自己的臉去貼小家夥的臉。
“思......han?”卞驚寒揚揚眉尖。
“怎麽了?不好聽嗎?”弦音将小家夥又放回去睡着,回頭拿眼剜他。
古掌櫃已經将孩子送過來了,他竟然還那樣吓她,就不知道她有多擔心多着急嗎?
卞驚寒唇角一勾:“好聽,我心甚悅。”
弦音汗。
“你不會以爲是你卞驚寒的寒吧?不是哦,是内涵的涵,涵養的涵。”
雖然,她當時的本意就是因爲太過思念他,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想用的也是他的那個“寒”,但是,考慮到,一來,父女都用一個字不好,二來,畢竟是個女孩子,用那個“寒”也不大好,就用了諧音的“涵”。
雖然取了,也隻敢心裏叫叫,沒人的時候叫叫,生怕秦義聽到,從而發現她不是綿綿。
聞見她這樣說,卞驚寒也不失望,再次挑了挑眉:“沒事,反正叫出來,就那麽個音,誰管什麽han。”
弦音:“......”
這人還真是......自戀得很。
“不過,”卞驚寒話鋒一轉,“思涵就做小名吧,我的女兒,大名得由我這個當爹的來取。”
弦音汗。
這是什麽封建思想?
誰說名字必須當爹的取?
見她撇嘴,卞驚寒也不解釋。
他總不好跟她說,是因爲這個名字讓他有些難爲情吧,思他想他,放心裏就好了,讓全世人都知道,對他一個大男人來說,總覺得有些别扭。
“我也已經想好了,就叫煜泱,煜字,一有火焰之意,二表盛大,還有照耀的意思,我的名字太過冷氣了,火能給人溫暖,希望她能做個溫暖和被溫暖的人,日爲陽光,希望她心向陽光,樂觀、積極、向上,也希望她一生都被陽光所照,無困苦無寒冬,而泱,有廣大無涯之意,海納百川、上善若水,希望她能胸懷寬廣、人生也盛大寬廣,另外,煜字,又是火,又是日,恐她火太旺,泱字有水,正好調和一二,能剛能柔,當是女子典範。”
弦音聽得目瞪口呆。
尼瑪,取個名字還有這麽多講究。
好吧,她閉嘴。
幸虧當日的一百個名字沒有給他看,不然,豈不是要被他笑話?
不過,那一百字也都白起了,沒有派上用場。
“是秦義嗎?”男人突然問。
弦音一怔。
雖有一些些意外,卻也沒有太震驚。
他這樣的男人,能查到是秦義所爲也正常。
點點頭:“是他。”
然後便将事情經過前前後後粗略說了一遍。
卞驚寒微微斂了眸光,眸色轉寒:“他爲何要這樣做?”
“因爲......”
弦音突然就卡殼了。
難道告訴他,自己是穿越的,是另一個靈魂,秦義是爲了要找回這幅身子原本的主人?
這......這樣說,會不會吓到他?
不對,應該說,這樣說,他會信嗎?
“因爲,我不是失憶了嗎?他也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的,還是看到的,說我可能并非真的失憶,而是另一個靈魂,不是真正的我,然後說,生孩子便可以将附身的靈魂趕走,将真正的我召回來,所以,就将我挾走了,關到生孩子。”
她終究沒有敢将自己是穿越的事說出來。
卞驚寒沒做聲。
果然。
那日他看到那本《景康後妃史》上關于藍婕妤的那段,他就懷疑秦義是此目的,果然。
好在,她還是她。
還是他的聶弦音。
握了她的手裹在掌心,指腹輕輕摩挲。
“是我不好,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
弦音垂眸看着兩人交握的手,眼角微潮,唇角一彎,笑道:“也沒有受苦,秦義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想來,失憶前我們的關系應該很不錯,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想要召我回來。”
弦音的話還未說完,蓦地感覺到手背一重,是男人驟然用力攥了她一下。
弦音莫名,擡眸看他,見他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才意識過來自己哪句話讓他不悅了。
所以,他吃味了?
“聶弦音。”男人突然喚她。
“嗯?”
男人擡眸,凝着她:“哪一天你恢複記憶了,會不會離開我?”
弦音怔了怔。
果然是吃味了。
還想多了。
其實想想吧,他也沒有想多,換誰都會這樣想。
隻不過,她不是失憶,也就沒有恢複記憶一說,所以,根本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不會。”她斬釘截鐵笃定道。
似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男人面色當即就轉霁不少。
弦音卻是陡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你跟雲妃到底是怎麽回事?”
别要求她一心一意,自己卻是一顆紅心多種準備,她可不幹!
“什麽怎麽回事?”卞驚寒莫名,不意她這個時候提起雲妃。
弦音便将當日在宮裏的時候,雲妃去見習女官的住處給她們送葡萄時,她從雲妃眼裏讀出來的心裏,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卞驚寒甚是震驚。
“沒有,我從未給過她任何承諾,也未跟她說過你會什麽本領,隻是讓她關照你一二。”
說完,他微微眯了眸子,“此事若不是她故意爲之,就是有人從中作祟,我會立馬去查清楚。”
不論是雲妃所爲,還是有人作祟,這件事都很嚴重。
竟然知道得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