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後有主子的話......
卞驚寒又将皇室裏可能會對聶弦音下手的人逐一排查了一遍。
不可能是他父皇。
他父皇若知道江語倩就是聶弦音,絕對不是這種反應。
也不可能是皇後。
若是皇後,就不會出現今日禦花園裏的那一場設計。
是卞驚卓嗎?
應該也不是卞驚卓和卞驚書,他們都是皇後的親兒子,一直是擰成一股力,皇後今日所舉,事先肯定告訴過卞驚卓,若是卞驚卓昨日已将人換掉了,定會阻止皇後今日的這一局。
是卞驚安?
卞驚安發現聶弦音就是那個在行宮裏自己一見鍾情、從此魂牽夢萦的人,所以将她換走,金屋藏嬌?
可他是如何發現的呢?如何發現江語倩是聶弦音的呢?
卞驚寒吩咐管深:“去跟我們安排在六王府的人了解一下六王爺最近幾日的行蹤,立即回來禀報于本王,越詳盡越好。”
管深領命而去。
他又想了想卞彤。
應該也不是。
卞彤若知道江語倩是聶弦音,隻可能揭穿,置聶弦音死地,不會大費周章去換人,她沒有将聶弦音換去的理由。
分析完皇室的,他又排查身邊的、以及他跟聶弦音都認識的人。
厲竹肯定不會。
會是秦羌嗎?
或者秦義?
這兩人都知道聶弦音會縮骨,而且,他深深地覺得秦義應該還知道聶弦音會讀心,所以,這兩人是不是比他方才懷疑的大楚皇室裏的幾人更有可能?
因爲他們兩人有動機,将聶弦音換走爲自己所用?
當然,卞驚安也有動機。
得到讓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便是卞驚安的動機。
所以,他首先得确認是不是卞驚安做的,若不是,他就親自去午國一趟。
其實,除這些人以外,他覺得還有一種可能,也是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一種可能。
那就是他完全不認識的人幹的,而此人卻熟知聶弦音。
聶弦音不記得以前的事,隻有近一年的記憶,她失憶前經曆過什麽事,遇到過什麽人,他無從得知。
但是,任何一個人活了十幾二十年,都不可能是一張白紙,定然要經曆很多人和事。
特别是她又會縮骨,又會讀心,擁有如此兩項超強本領的人,經曆肯定不會一般。
會是她的故人帶走了她嗎?
如果是,那恐怕就真的難找了。
**
弦音幽幽醒轉,緩緩睜開眼睛,頭還有些昏昏沉沉,她躺在那裏,看着頭頂上方的白色蚊帳好一會兒都沒有思想,也沒有動。
直到視線和意識都越來越清明,她才一個激靈,陡然坐起。
入眼是陌生的一切。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家具、陌生的擺設......
不是她們見習女官的住所!
這是哪裏?
腦中回想起她睡過去之前最後的記憶。
她記得她随沐辰進了一家雲翔書鋪,她挑書的時候,沐辰遞了一杯水給她,讓她捂捂手、暖暖身子,她就喝了一口,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顯然,她喝的那杯水有問題。
想到這裏,她心中大駭,連忙掀開被子,從床榻上下來。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女官服不見了,隻穿着裏衣和中衣,她更是大變了臉色。
艾瑪,不會......
不會被沐辰那什麽了吧?
就沖那日在史料閣,他又掐她腰,又掀她衣領的孟浪舉措,他絕對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感覺感覺了下面,她還走了幾步。
見并無任何感覺,不像是被人動過,她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來。
那沐辰将她迷暈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做什麽?
她想開門出去看看,卻赫然發現門自外面落了鎖。
她大力推了推。
根本推不開。
她又拍門闆,大叫。
也無人應。
她就徹底慌了。
轉身來到窗邊,想從窗戶出去,卻發現窗門也打不開,從外面被釘死了。
尼瑪,什麽意思?
囚禁她?
囚禁她做什麽?
現在也不知什麽時辰?
窗門緊閉,屋裏所有的光線都來自屋頂透明的琉璃瓦,琉璃瓦有好幾塊,所以屋裏的光線極好。
看陽光如此明亮,以及屋中的投影,應該是正午的光景。
正午?
她呼吸一滞。
她可是下午出的宮,現在正午,那豈不是說明已經過了一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她竟睡了那麽久?
關鍵是她一夜未歸,江語倩那邊怎麽交代?完了,豈不是要連累江語倩一家了?
不行,得出去,得想辦法出去。
怎麽出去呢?
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在房中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是不是在大楚京師?
外面聽不到什麽聲音,定然不是鬧市,且還很偏僻。
這樣的地方,就算是喊破了喉嚨,怕是也沒有人來救她,方才她喊了那麽久,丁點回應都沒。
看屋中擺設,家具物件一應俱全,家具都是高檔的黃梨木所制,做工也是非常精良,物件也都是極其奢華,還有被褥床單軟枕,都是上好的料子,錦被錦單錦枕,上面的刺繡繡花精緻考究,可見主人身份不一般,也富貴了得。
将她關在這裏到底想要做什麽?
綁架她威脅江良?
跟江良謀财,或者謀其他?
畢竟在衆人的眼裏,她是江良的女兒江語倩。
不對,她驚覺過來一件事,臉上似乎沒有平時貼面皮時的那種僵硬感了,她擡手撫臉。
果然!
沒有面皮!
她快步跑到房中的梳妝台前,銅鏡裏眉目如畫的女子入眼,可不就是她原本的臉。
她眉心一跳,驚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她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沐辰知道她不是江語倩了?那......那......那江語倩怎麽辦?
這遠比她一夜沒有回宮要嚴重得多,這可是欺君大罪,要被滅滿門的。
又慌又急,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管怎麽樣,必須先出去。
關在這裏外面到底什麽情況了也不知道,隻有出去了才能想辦法對應。
蓦地,她眸光一亮,想起了一樣東西。
對,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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