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
“前幾日讓你們找的人找到了嗎?”
“回八爺,找到了,已經在回京師的路上,預計這兩日便可到了。”
“嗯,那我兩日後過來帶人,切記不可洩露我們身份。”
“是,八爺請放心!”
秦義伸手将桌上的筆墨紙硯移到自己面前,吩咐夥計:“去,将信鴿取來,要兩隻。”
“是!”夥計領命而去。
秦義自墨盅裏取出一粒墨錠放于硯池裏,倒了些許清水,輕挽袍袖手執墨條緩緩磨了起來。
展紙鋪開,筆尖蘸墨,略作沉吟,便落筆于紙上。
【二哥,我此時在外被一些瑣事所纏,不能回來,我得了一味厲竹曾經一直在找的藥,已經托人帶回午國了,恐藥會失效,必須盡快給她,可考慮到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腋味之症,而且一般人也見不到她,故無法假手于人,想來想去,隻能麻煩二哥了,可若二哥送給她,我又擔心,她未必會收,所以,能不能麻煩二哥扮作我送去給她?藥我會安排人送去太子府給二哥,謝謝二哥!對了,爲了得這味藥,我可是花了大力氣,二哥别忘了怎麽着也得跟厲竹至少要五百兩銀子哦,我回來便來太子府取哈。】
夥計捧着兩隻信鴿而入。
秦義将字條裁小,緩緩卷成一個袖珍小紙管,綁于信鴿的一條腿上,交于夥計:“放了吧。”
“是!”
夥計開窗放鴿。
秦義又寫了一張給午國自己的人,讓其将藥送去太子府,也讓夥計綁于另一隻鴿子腿上放了。
見秦義又鋪了紙執筆寫第三張,夥計上前:“請問八爺,還需要再準備一隻信鴿嗎?”
“這張不用。”
筆尖蘸墨,正欲落于紙上,見夥計站在邊上未走,他又提筆頓住,眼梢一掠瞥向對方。
夥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鞠了身:“若八爺沒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告退。”
“嗯。”
夥計出了偏房,并帶上房門,秦義這才落筆于紙上。
寫完一張,執起看了看,又自袖袋裏掏出一張白紙黑字,将兩張對了對,覺得不滿意,吹了火折子将其點着燒掉。
重新再寫。
再對,還不滿意,再度燒掉。
反複寫了好幾張之後,才總算滿意了,待墨漬幹透,緩緩折起,攏于袖中。
起身,拿了桌上方才挑的那幾本書,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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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秦羌就收到秦義的飛鴿傳書了。
中午便有人将一味治療腋味的草藥送了過來。
秦羌坐于桌邊,看着桌上擺着的這兩樣東西,哦,不,應該是三樣東西。
随草藥一起送來的,還有秦義的一張人皮面具。
伸手,一手執起草藥,一手執起面皮。
把弄,再把弄。
從晨曦初露,到日上三竿,從日上三竿,到日頭當空,從日頭當空,到夕陽西斜,從夕陽西斜,到天色擦黑,直至徹底黑透。
秦羌都未挪過身,下人送過來的午膳和晚膳都擺在那裏沒有動。
連燈都未點。
又是在黑暗中不知坐了多久,他終于五指一收,攥住那味藥草和那張面皮,從座位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