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隻得硬着頭皮坐下。
目光瞥見面前桌上男人的衣袍,這才意識到男人身上隻着了中衣,因爲都是黑的,方才也沒注意到。
已經立冬的天,雖然稱不上寒冷,卻也絕對稱得上涼,眉心微攏,他伸手将衣袍拿起來:“王爺的衣袍是怎麽了嗎?”
髒了?破了?打濕了?
正準備擰起來看,男人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已響了起來:“本王熱,不願穿。”
熱?
管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擡眼看男人,既未出汗,又不見臉紅的,哪有一點熱的症狀?
好吧,他是主子,他說熱,那便熱吧,就像他說他喜歡站着一樣。
他現在關心的是,緊急讓他進宮,還安排在這個主座上坐着,到底是意欲何爲?
弦音就坐在管深正對面,自是将他的心裏盡收眼底。
其實,她也想知道這個男人将他搞過來做什麽?
男人就長身玉立在桌頭的那一方,伸手指了指她,跟管深介紹道:“女史官江姑娘,奉皇上之命,跟本王,以及你,了解一些情況。”
弦音怔了怔,不意他這樣說。
她奉皇上之命跟他們了解一些情況?
明明是他跟皇上請示,調查她們好嗎?
雖知他胡編亂造,卻也沒有揭穿他,一來,不知他是何用意,準備靜觀其變,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她依舊不能開口啊,一開口就是呂言意的聲音。
對面的管深一聽到此介紹,頓時就緊張了。
史官?奉皇上之命?
難道皇上知道了他們的什麽事嗎?
還要載入史冊?
神情緊繃地看着男人。
男人啓唇,再度開口:“江姑娘想知道,本王大婚那日,七公主秦心柔姗姗來遲、深夜才到,跟本王有沒有關系?”
管深一震,轉眸看向弦音。
看來,皇上是真的懷疑他們家王爺了。
他又想起那日在聽雨軒,這個男人跟他和薛富設計安排這件事時的情景。
當時,他就有過這個擔心,擔心皇帝會懷疑到他們頭上,男人說,對方沒有證據。
緊張地瞥了一眼男人,他又看向弦音,十分謹慎地開口:“怎麽會跟王爺有關系呢?這件事不是已經查明了嗎?是張山夥同劫匪打劫了迎親隊伍,才緻使七公主來晚的。”
男人挑挑眉尖,似是對他的回答比較滿意,接着他的話道:“是已查明,現在的情況是,江姑娘想知道,張山等人的打劫跟本王有沒有關系?換句話說,他們懷疑是本王一箭雙雕,設計了張山,想借張山之手讓秦心柔死,再借朝廷之手,讓張山死?”
管深聞言,臉色就微微白了,不過,很快,他就強自讓面色恢複如常。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都已了結了,皇帝這邊還在查。
而且,還懷疑得這麽準确。
若不是秦義李代桃僵,讓婢女扮作秦心柔,沒讓秦心柔随送親隊伍一起,可不就是一箭雙雕,秦心柔死在路上,張山因殺公主之罪被朝廷處死。
感覺到對面的女子盯着自己,管深恐自己半天不語,引其懷疑,遂連忙斂了思緒,回道:“你們想多了,王爺怎麽可能會參與這樣的事情?反正,在下是沒有看出來,王爺跟這件事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男人唇角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光,附和道:“是啊,本王跟張山和秦心柔無冤無仇,爲何要置他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