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将大瓷缸自牆邊往外搬了搬。
然後直起腰身,開始屏息運氣,凝力于雙手。
弦音吓得大叫:“等一下,等一下,王爺是準備将這大缸弄破吧?”
“不然呢?”
沒有不然,她自是知道必須将缸弄破。
想到這裏,她蓦地想起小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
見她突然大叫,然後又小臉愣愣地不知在想什麽,卞驚寒凝眉:“怎麽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故事叫《司馬光砸缸》,講的是一個小孩子失足掉在一個裝滿水的缸裏了,一起玩耍的其他小孩子都吓壞了,不知道怎麽辦,都跑掉了,這時,這個叫司馬光的小孩子,急中生智,搬起一塊石頭砸破了那口缸,缸裏的水流出來,掉在缸裏的那個小孩子得救了。”
卞驚寒聽着,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麽,點點頭:“嗯,所以呢?”
“這個故事就是想要告訴人們,這個叫司馬光的小孩子多麽聰明,我也一直這樣覺得,可是,此時此刻,我發現,有問題啊!”
卞驚寒依舊沒有搞明白她的點兒。
“什麽問題?”
“這是多麽危險的舉措啊!你想,拿着大石頭砸那口缸,難道不會砸到缸裏的小孩子嗎?石頭隻有脫手而出,才能有力度,就算是拿在手裏砸,砸的時候,缸壁蓦的一破,石頭也極易脫手而出,很難保證不砸到缸裏的小孩子吧?而且,司馬光當時才七歲,書上明确寫着石頭是大石,他肯定拿不住的。如果,那小孩子沒有被淹死,卻是被大石給砸死了,那還會說司馬光聰明嗎?以前沒發現,今日才知道,這個故事一直誤導了我這麽多年呢。”
卞驚寒:“......”
真是服了這女人。
搖搖頭:“你呀,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現在還在缸裏呢!”
“我就是在關心我自己呀,王爺弄破會不會傷到我?這瓷缸一旦破掉,都是鋒利的瓷片,而我,什麽都沒穿,連層衣服的保護都沒有,除非......”
本想說她真是杞人憂天,可難得見她如此緊張兮兮的小模樣,他又忍不住順着她的話接下去。
“除非什麽?”
“除非王爺将手伸進來,從内壁往外破,而不是從外往裏破,從外往裏的話,瓷片肯定随着力度會飛到我身上。”
卞驚寒汗。
故意嗤她:“就這麽怕死?”
“不是,傷到我,倒還無所謂,我現在不是兩個人嗎?傷到孩子了怎麽辦?”
卞驚寒一愣,不意她說出這樣的話。
略略挑挑眉尖,自是受用得很。
“好好好,依你,從裏往外破。”
其實,他用内力完全可以将缸震裂,不讓瓷片飛出一丁點,不過,既然她如此緊張謹慎,那他又豈會不依言照做?
“将頭縮進去,本王的手要進來了。”
小腦袋便聽話地縮了進去。
他再次運氣提起内力,傾身将手伸了進去。
女人是半蜷半坐在裏面的,從缸口的位置正正俯瞰下去,一眼便看到女人胸前的那道的風景,他喉頭一動,伸進去且就在那道風景近旁的手,順勢就握着那裏一捏。
惹得猝不及防的女人身子一顫,驚呼出聲:“啊!”
卞驚寒輕笑一聲,将其松開,然後破缸。
伴随瓷缸破裂的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女人羞憤的斥責:“流.氓、趁人之危!”
瓷缸雖然破裂,依舊保持着完整。
卞驚寒将雙手拿出,直起腰身,往後退了退:“好了,你自己輕輕推一下缸壁,瓷片便會垮掉,這樣,你總放心不會被傷到吧?””
哇靠!
弦音簡直歎爲觀止啊!
以前在電視上見過,有武林高手打碎個什麽東西,打過之後,東西還是完好無損定格的,下一瞬稀裏嘩啦碎成一堆,竟是真的嗎?
“快點出來,你不冷嗎?”
卞驚寒轉身去櫃子裏替她找衣服。
方才她說,将衣服都藏在櫃子裏了。
這廂,弦音伸出一個指頭,輕輕戳了戳瓷缸的内壁,果然一頓嘩啦,瓷缸瞬間在她周圍坍塌成碎片。
卞驚寒連忙拿了件衣服過去攏在她身上,将她從一堆碎瓷片中抱起。
“聶弦音,本王方才差點就走了,那樣,你就得一直呆在這缸裏,看你怎麽辦?還是你那一聲尖叫叫得好,本王才回來的,你爲什麽尖叫?”
弦音瞬間小臉就紅了,嘀咕道:“突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我身上爬,結果......”
“結果是什麽?”
“是一隻小蜘蛛。”
“你得感謝那隻蜘蛛。”
“......被我捏死了。”
卞驚寒:“......”
将她放在床榻邊地上的厚蒲團上,弦音雙手緊緊攏住披在身上的衣服:“王爺先出去,我穿衣服。”
“本王幫你穿。”
“不要。”
“又不是沒幫你穿過。”
“就是不要。”
恐她受涼,卞驚寒也未堅持,卻也未出去,就隻是背了身過去:“你快穿吧。”
弦音便手忙腳亂地将衣服往身上套。
亵褲提上來系腰帶的時候才發現穿反了,又脫了重穿,這時蓦地發現亵褲的裆部一塊紅,她大驚。
連忙拿手去摸自己屁股,入手也是殷紅。
她吓得小臉瞬間血色全無,大叫:“卞驚寒,我流血了,孩子掉了,孩子掉了......”
卞驚寒聞言渾身一震,當即轉身過來,弦音指着亵褲上的那一塊紅,急得不行:“你看.....”
然後又摸了一下自己屁股,再拿沾了紅的手給卞驚寒看,急得都要跳腳了。
卞驚寒的臉色比她好看不到哪裏去,一把抓了她的腕,指尖顫抖地探上去。
眸光微微一斂,猶不相信,他凝神再探。
探完,他又再次瞅了瞅她手裏的亵褲,末了,又轉身走到那一堆瓷缸的碎片前,蹲下身去看了看。
看完,就一人蹲在那裏樂了。
弦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卞驚寒轉眸,還止不住笑,黑眸晶亮得如同夏夜的星子。
“聶弦音,這瓷缸不知裝了什麽東西,底部被沾染了紅色,然後你坐在上面,自然就沾到屁股上了。”
弦音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