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端的什麽藥?給誰的?誰病了嗎?”
卞驚安一連疑惑地問了三個問題。
管深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裏端着東西呢。
心中後悔不疊,方才應該放在哪裏再過來的,竟然......
現在怎麽辦?
如何回答?
雖然他覺得就算告訴别人是滑胎藥也沒什麽,聶弦音做了通房丫頭,是衆所周知的事,那通房丫頭懷孕了,也再正常不過,然後,一個下人的孩子不能留,給她食滑胎藥,也完全情理之中。
但是,他家主子可是明确交代過,不能道于别人知道。
所以......
見他猶豫不說,卞驚安眸光微微一斂,示意邊上的人:“聽說太醫院裏,李太醫醫術最爲卓越,是不是聞一聞就知道是什麽藥?”
李太醫聞言,拾步朝管深面前一邁,伸手作勢就準備捧住管深手裏的藥碗要嗅,卻是被另一隻不知突然從何處伸過來的大手搶了先。
那隻大手直接将藥碗接了去。
幾人一怔,管深更是一驚,全部循着望過去,就看到了大手的主人,也是這三王府的主人,卞驚寒。
“三哥。”卞驚安有些意外。
管深心頭微松。
卞驚寒唇角一勾,“就一個傷痛藥而已,又如何難得住李太醫?”
話落,大手執起瓷碗,送到唇邊,仰脖“咕噜咕噜”一口氣飲盡。
管深目瞪口呆。
不過,這一次他沒再跟剛才一樣犯傻,而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斂了那一臉的震驚,聲色不動。
“傷痛?”卞驚安疑惑皺眉:“三哥怎麽了?”
卞驚寒将手裏的空碗遞給管深,淡聲回道:“沒什麽,就昨夜不小心傷了手,神醫說,恐破傷風,安全第一,讓我服點藥。”
邊說,邊将自己的右手亮了亮。
皮肉外翻的手背入眼,幾人都眼波斂了斂。
卞驚安又攏了攏眉,“看樣子傷得不輕呀,怎麽傷的?”
“因爲姐姐,”卞驚寒随随回道,見卞驚安一愣,他又連忙補充道:“哦,就是那隻猴子,它的名字叫姐姐。”
卞驚安這才明白過來,汗哒哒。
雖然不知道如何爲了那隻猴子傷的,對方沒細說,他也沒再多問。
“傷得這麽重,三哥怎麽連包紮都不包紮一下?”
卞驚寒不以爲然地笑笑:“手一直要用,而且還是右手,包紮了,行動不便。”
忽的想起什麽:“對了,六弟今日怎麽這麽有空,來我府上?”
“哦,這不是聽說厲神醫還在三哥府上嗎?然後,李太醫有點醫術上的疑難困惑想請教厲神醫,又不敢獨自前來叨擾,便讓我帶着來了。”
“哦。”卞驚寒點頭,眸色微深。
剛準備說讓兩人去前面客廳,話還未說出口,就蓦地聽到廂房裏面傳來“嘭”的一聲大響,似是凳子被撞倒的聲音。
他心口一滞。
其他幾人自是也都聽到了。
此時在内室裏面,兩個女人也是驚得捂住了嘴。
看着被自己不小心帶翻的凳子,厲竹欲哭無淚,朝弦音無聲作揖,對不起,對不起。
真是越謹慎越冒失,簡直了。
弦音也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念一動,握了厲竹的手。
廂房外,卞驚寒剛準備找個什麽理由搪塞過去,卞驚安已先他一步開了口:“我就說神醫在裏面吧?他們都說看到神醫進了三哥房的......”
話落,便朗聲喚了起來:“厲神醫。”
邊喚,邊作勢就要進去,被卞驚寒長臂一伸,攔住。
卞驚安一怔,方才薛富如此,他不意卞驚寒也如此。
“三哥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卞驚寒口氣微涼。
“難道三哥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說到這裏,見卞驚寒面色沉了下去,卞驚安又連忙眉眼一彎,湊到卞驚寒近旁,調侃道:“莫不是三哥也跟那七弟一樣,人家是金屋藏男扮女裝的甜甜,三哥是金屋藏神醫?”
“莫要瞎說。”
“瞎說不瞎說讓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卞驚安笑眯眯睨着卞驚寒,趁他不注意,身子忽的一矮,從他橫着的手臂下面貓腰鑽了進去。
卞驚寒臉色一變。
快步追過去,伸手就準備抓住他,蓦地聽到一道聲音自中房傳出來:“你們真的很吵,幸虧治療已經結束,不然,要出大問題的。”
随着話音而出的,還有話音的主人,厲竹。
她拾步從中房裏面走出來。
對着卞驚寒和卞驚安微微一鞠,面色清冷,不冷不熱道:“方才我在給聶弦音催眠治療夜遊,催眠最忌吵鬧、最忌被人打擾,好在已經結束了,沒出什麽岔子。”
卞驚安聞言,連忙道歉。
“對不住啊,神醫,是這樣的,李太醫有個醫術上的問題,想要請教神醫.....”
邊說,邊本能地探頭朝中房裏瞅。
給聶弦音一個下人催眠,爲何不在自己的客房裏,不在聶弦音的房裏,跑來他三哥的房裏?而且,還是在他三哥不在的情況下?
正疑惑之際,一個小身影映入眼簾。
小身影從中房裏面走出來,走進外房,走進衆人的視線。
正是聶弦音。
卞驚寒瞳孔一斂。
這女人,這女人竟然又強行縮骨了!
瞥了一眼厲竹,他快步過去,大手一把攥了弦音的胳膊:“催眠後不是要靜躺的嗎?你做什麽跑出來了?”
胳膊上傳來男人的力道,弦音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微微笑:“你們實在太吵了,而且,我有事要跟王爺說。”
“何事?”卞驚寒沒來由地心口一撞。
“神醫不是要回去了嗎?”她擡眼看向男人。
“嗯,然後呢?”男人亦黑瞳攫着她。
“然後,我這夜遊之症,又一直時好時不好,再加上那日被附身一事,也搞得三王府的人心惶惶,各個都對我敬而遠之,所以,我想,先離開三王府一段時間,跟神醫一起回去,正好,她也可以給我治病。”
弦音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快要被人捏斷了。
她連忙伸手探進男人的廣袖裏面:“對了,那日我送給王爺的那什麽,王爺有沒有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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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素子真不是個東西,這一章目測我又要挨罵,算了,今天這鍋我就背了吧,目測明天章節出來就能甩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