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笑,調侃道:“是是是,王爺英明。”
男人瞥了她一眼,沒接話。
以他對他那個皇帝父親的了解,打臉秦羌是最主要的目的,還有其他目的吧?
比如,同卞驚卓一樣,試探這丫頭在他心中的位置。
畢竟看到了她從他榻上下來,也看到了他指甲上的蔻丹,難免不多想。
這也是他爲何在龍吟宮要表現得如此不樂意的原因。
又比如,保護這丫頭。
雖然這份保護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因爲這丫頭是夢遊的幌子,每月的夢遊藥還得靠這丫頭所得,所以,以讓她做他通房丫頭的方式,既将這丫頭捆在了他身邊,又提高了這丫頭的地位,一般人再欺負陷害也得顧忌顧忌丫頭身後他這個主人。
再比如,制衡和約束他。
所有皇子中,去過午國的,就隻有太子卞驚卓,他是第二人,他自午國回來後,午國那邊又有意将七公主秦心柔嫁于他,他這個多疑的父親,難免不多想他跟午國的關系,将秦羌當衆許諾要娶的人,納爲自己的通房丫頭,定然是要跟秦羌結下一些梁子。
好在當日秦羌說要娶這丫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聶弦音。”男人忽然喚她。
“嗯?”弦音擡頭。
男人黑眸如墨如曜,如潭如海,定定落在她的臉上:“不要怕,本王會護你周全。”
呃。
弦音怔了怔。
她,有表現出來怕嗎?
“這般安排不壞,除了本王方才說的幾個好處,皇後短時間内也是不敢對你怎樣,畢竟與素芳不同,你是皇上指的,而且,皇上需要你活得好好的,所以一旦有什麽事,皇上也不會讓她那邊得逞,還有,卞驚卓也不會再要你去太子府了。”
“嗯。”弦音點點頭。
“當然,最大的好處,還是......”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大手突然來到她的後腰,将她朝自己面前猛地一扣,傾身就叼住了她的唇。
弦音呼吸一滞,想起門還開着呢,剛準備推他,男人卻隻是噙着她的唇瓣輕咬了一下,就将其放開,琉璃一般的黑眸裏染上幾許暗色:“最大的好處,就是本王何時何地,都可以像現在這樣。”
弦音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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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三王爺卞驚寒将婢女聶弦音納爲通房丫頭的事就在行宮傳開了。
下午的時候,西宮還來了個敬事房的嬷嬷,說是皇帝念弦音年小,未經人事,恐無知不懂,特命她前來教授。
弦音那個汗啊,這種事情還要人教?
卻也沒有辦法,隻得學。
而讓她更汗的是,嬷嬷真是盡心盡力,講得仔細詳盡得很。
從哪裏進去的,進去之前要做些什麽,進去之後要做些什麽,以及對方進去的時候,自己要以怎樣的姿勢,會疼痛輕一點,對方能進得深一點等等之類的,統統都講了一遍。
甚至做的時候,可以有哪幾種體位,嬷嬷都一一道來。
光道來也就算了,還親自示範。
看着年紀一大把的老嬷嬷在地上專門鋪來用以示範的蒲團上,抱着個枕頭,做着各種姿勢動作,弦音心裏真是一個大寫的服氣。
人家嬷嬷那張老臉沒覺得怎樣,她這種在現代看過島國片、看過小黃書的年輕人,反倒是面紅耳赤。
嬷嬷教了半下午終于走了,弦音一人坐在那裏耳熱心跳了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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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整日都沒停,傾盆而下。
卞驚瀾來到西宮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管深正帶着佩丫幾個下人在卞驚寒的廂房裏收拾布置,換新的床單被褥,新的枕頭,新的蚊帳。
見到卞驚瀾興沖沖進來,管深連忙上前打招呼:“十一爺。”
“三王爺呢?”卞驚瀾問管深。
“王爺在前廳用晚膳,奴才這就去給十一爺通禀。”
管深作勢要離開,被卞驚瀾伸手攔住:“不用不用,本王就在這裏等他,等他回來親口跟他道聲喜就走。”
見他如此,管深隻得作罷。
見廂房裏已經布置一新,管深遣了衆人,請卞驚瀾在房裏坐着等,并給他上了一杯茶,這才告退。
出門走了幾步,管深又想起方才布置床榻的時候,将床頭的幾本書拿開了,沒放回原位,他又轉身回了房。
然後,就赫然發現廂房裏床榻邊上,卞驚瀾正踩着一張凳子墊腳,給帳頂上面小心翼翼地鋪陳着什麽東西。
管深疑惑:“十一爺這是.....”
卞驚瀾回頭,沒想到他去而複返,便對着他“噓”了一聲,笑眯眯道:“你家如此不近女色的主子,能有個女人多不容易啊,這般可喜可賀的大事,本王身爲他最親的弟弟,總得有所表示才成。你放心,隻是些面粉而已。”
管深:“......”
見過人家大婚鬧洞房的,還沒見過通房也來鬧洞房的。
将面粉輕鋪在帳頂上方,,面粉是白色,蚊帳也是白色,不擡頭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而蚊帳是有小眼的,一旦搖晃,面粉就會灑下來......
想象着那場面,管深擡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
果然是最親的弟弟啊!
見管深一副瞠目之态,卞驚瀾略帶得色地揚了揚眉:“是不是覺得本王特别有才?能想到如此妙招。”
管深:“......”
卞驚瀾又正了臉:“不許告訴你家主子,你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管深隻得點點頭。
将床頭的幾本書整理好,他便再度出了門。
沒多時卞驚瀾面粉也鋪好了,将凳子歸位,也出了廂房。
正好卞驚寒和弦音用過晚膳回來,三人在走廊上遇到了。
“十一弟。”
“三哥用好晚膳了?”
“有事?”
“沒有,我就是特意過來恭喜三哥和小丫頭的,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啊!”卞驚瀾眉眼彎彎,對着二人抱拳。
末了,瞅了瞅天色,“時間不早了,三哥良辰苦短,我就不耽誤三哥了,先撤!”
說完,潇灑地揮揮手,轉身便走。
在卞驚寒和弦音看不到的方向,唇角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