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安排是卞驚寒一輛,素芳一輛,他坐卞驚寒馬車外面。
見如今多了個弦音,他便指了指後面那輛馬車,剛準備說讓她跟素芳一輛,卞驚寒卻在這時出了聲。
“管深,你陪素芳先去一趟天工軒,讓素芳挑幾件像樣的首飾,素芳第一次入宮,免不得被他們端瞧品評,本王的女人可不能被人小看了去,揀貴重一點的挑,不在乎花多少銀子。本王也有點事要去辦,會在宮門口等你們。”
素芳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經曆了幾起幾落。
聽說今日随這個男人入宮賞荷,她昨夜一宿未睡着,激動不已,這可是她第一次進宮呢,還是跟這個男人一起。
可是剛剛看到這死不要臉的賤蹄子也跟着一起,她心裏就不爽了。
如今聽得這男人說這話,她又開心了,隻覺得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
他的女人,不能讓人小瞧,揀貴重的,不在乎花多少銀子,字字句句都讓她心潮澎湃不已。
“謝王爺。”
看着她嬌羞滿面地躬身謝恩,然後又柳腰款擺、風情萬種地上馬車,弦音撇撇嘴。
上了馬車,還忍不住揶揄:“王爺還真大方呢,我也是進宮啊,雖不是王爺的女人,卻也是王爺的婢女,不是更應該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嗎?”
卞驚寒笑:“爲何更應該?”
“如果連一個婢女下人都能戴貴重的首飾,可見三王府待遇啊,大家必定會想,王爺連下人都善待,也豈會虧待了自己的女人?”
“嗯,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卞驚寒輕挑眉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本王的确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女人,這樣,難得你有如此好的建議,反正寶玉軒離這不遠,要不,本王現在就陪你去購置幾樣?”
弦音本是心裏不痛快,嘴上揶揄幾句而已,沒想到男人竟然會真的答應,且如此爽快。
她自是不信:“王爺唬我的吧?”
男人也未回答她,隻是伸手撩了馬車門幔,吩咐前面趕車的車夫:“去寶玉軒。”
艾瑪,還動真格的!
弦音連忙出聲阻止:“不用不用,王爺不是還有别的事要辦嗎?先去辦事,耽誤了進宮的時辰可不好。”
車夫聞言,便又征詢的目光看向男人。
“寶玉軒。”男人态度很堅決。
弦音汗。
“我就說笑的,我一個下人穿金戴銀,不合時宜,要不這樣,王爺将要給我買的首飾折合成銀子,就給我現銀或者銀票吧。”
邊說,邊将小手朝他面前一伸。
男人的臉色當即就冷了,伸手“啪”的一下打在她小手心上,“你的小算盤倒是打得精,沒門。”
弦音吃痛将手收回,癟癟嘴,“那還是去寶玉軒吧。”
不要白不要。
馬車繼續前行。
他們本是面對而坐的,男人忽然朝她拍了拍自己邊上:“過來。”
弦音怔了怔,這是讓她坐過去?坐到他邊上去?
這......這不好吧?
見她扭捏,男人沉聲:“本王不想再說第二次。”
汗。
弦音隻得硬着頭皮起身。
就在她站起的瞬間,馬車也不知道是碰到了石頭還是什麽的,突然一個搖晃颠簸,弦音猝不及防,直直朝男人撲過去。
與此同時,大概是怕她跌倒,男人也緊急将她抱住。
隻是,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唇正好貼在他的唇上......
弦音呼吸一滞,惶惶睜大眼,吓得趕緊從他的懷裏爬起來,男人低笑:“回府得賞這個車夫。”
“什麽?”弦音還在慌亂之中,也未去多想他的話。
“雖然車輪撞上了大石,也隻是颠簸一下,馬車安然,我們無事,可見車技了得,得賞。”
“哦。”弦音在他邊上坐下來,很不自然地清清嗓子,耳熱心跳。
男人眸如黑曜,瞥了她一眼,側了側身子,面對着她。
她以爲他要跟他說話,卻見他隻手撩開了他們後面的窗幔,似是在看外面的街景。
沒多久,喚她:“看看那個人。”
弦音怔了怔,扭頭,因爲窗是在他們的後面,所以,她也隻得跟他一樣,側了側身子。
“看到那個人沒?”男人又問。
弦音趴在窗口上循着他所指看過去。
窗口本就不大,兩人都湊在窗口,臉跟臉之間最大也就一拳的距離。
街上人多擁擠,馬車走走停停,極其緩慢。
“王爺是說那個滿臉抓傷的男人嗎?”
“嗯,你不是會讀心嗎?說說看,他臉上的傷怎麽來的?說對了,本王便給你多買一樣玉器。”
弦音:“......”
讀心術又不是萬能術,必須對方想什麽的時候,她才能讀出什麽呀,人家若是不想自己臉上的傷......
看着那個臉上有抓痕的男人,弦音心裏嘀咕,還未嘀咕完,正巧看到那人的眼睛。
艾瑪!
艾瑪,他竟然在想。
一條心裏入眼,弦音眸光一斂,瞬間就紅了臉。
“是怎樣傷的?”
“是......”
弦音不知道該怎麽講,因爲她講不出口啊。
那人的心裏是,看來浸過藥的鹿鞭真是吃不得,昨夜吃過之後,硬了一夜,将春杏兒搞得哇哇叫,那娘們搞興奮了将我的臉抓成這樣......
後面的心裏因爲馬車往前走了,沒看到,但是,這些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被一個女人抓的。”她避重就輕。
“爲何?”
“打架。”她胡謅了一個。
反正他又不會讀心,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誰知,他竟是對着前面朗聲道:“停車。”
本來就是走走停停的,蝸牛的速度,車夫一拉缰繩便停了下來,然後打開門簾問:“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然後,弦音就看到男人掏出一錠銀子給車夫:“拿這個去問問那個臉上有抓傷的男人,他的傷怎麽來的?”
弦音暈死。
要這麽無聊嗎?
伸手一把奪了銀子:“銀子給我,我告訴王爺便是。”
男人便示意車夫作罷。
門幔放下。
“那要看你說的本王信不信了?”
“他是吃了壯陽的東西,跟一個女人做那事,那個女人做得太興奮了,就抓了他的臉。”
弦音一口氣說完。
男人一臉正色地點點頭:“嗯,本王信,銀子歸你。”
然後,就聽到外面車夫好像是被什麽嗆到了,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