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醫,但是,她覺得尤其失血過多那點,可能掩蓋了她來月事,都是失血嘛。
此時此刻,她既沒受傷,又沒失血,若是給這個男人探,指不定就被他看出來自己是大姨媽來了。
安全第一、謹慎爲妙,不能探。
可又想不到好的理由拒絕,在這個男人面前,一般理由都隻能是此地無銀,而且,就算她扯了借口拒絕探脈,以他強勢霸道的性子,直接抓了她的腕探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她索性心一橫。
“謝王爺好意,我身子沒有哪裏不舒服,不用探脈,我就是不願意學賬,對那個完全不感興趣,我也不是那塊料,看到數字我就頭痛,讓我學那玩意兒,還不如讓我幹活。”
她說的是實話,在現代,她最蹩腳的科目就是數學,最讨厭數字和計算了。
而且,昨日管深的心裏她多多少少也是看到了一些,她可不想給人家造成威脅。
男人伸在半空中的手就停在了那裏,臉色也冷了下去。
果如他料想的那樣!
将手收回,他聲音轉沉:“就那般想幹活?”
弦音怔了一下,汗,這個男人怎麽聽話都不聽重點啊?
她所表達是,自己有多不想學賬而已。
還未等她做出反應,男人又接着出了聲:“好,本王如你所願,用井水将這外房中房的地面都擦一遍。”
尼瑪,真讓她幹活!還是這種又要出力,又是蹲的活!
弦音剛想解釋一下,男人已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低頭去看書了。
弦音心裏不爽得緊,卻也沒有辦法,站在那裏站了一會兒,便轉身悻悻然地出了門。
不比她的緻遠院,雲随院她來得少,東西放哪裏她都不知道,隻得找佩丫拿水桶和抹布。
聽到她說卞驚寒讓她擦外房和中房的地面,佩丫一臉訝然。
“這兩間房的地面一早剛剛擦過呀,莫不是王爺嫌沒擦幹淨?”
畢竟是雲随院的大婢女,這種事情就是她失職,作勢就要去找卞驚寒認錯領罪,被弦音一把拉住。
“他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
佩丫沒懂。
弦音腹痛心煩,也不想跟她解釋,拿了水桶和抹布,就朝院子裏的水井走去。
提了半桶水進門,男人還坐在桌邊看書,眼皮子都沒擡。
她傾身将抹布放在水桶裏浸濕,再擰成八分幹,蹲了身子開始擦,從牆角開始擦起。
小腹實在痛得厲害,又唯恐血量出得洶急,她動作幅度很小,蹲也是雙腳并攏,很小心地蹲着。
男人回頭便看到她一副完全不像幹活、完全就是敷衍了事的樣子,出了聲:“你這樣能擦幹淨嗎?”
語氣很不善。
弦音本就不爽,也沒打算忍氣吞聲,當即就沒好氣地怼了回去:“我也沒看到哪裏髒。”
剛剛擦過的地面怎麽可能會髒?
見她如此,男人放了手中書卷,“聶弦音,你什麽态度?說不願學賬,甯願幹活的人,是你自己吧?”
“我現在難道不是在幹活嗎?”弦音反問。
他沒好臉色,她比他臉色更臭。
小腹就像是刀鉸一般,她可沒心情去讨好他。
“你那像幹活的樣子嗎?别以爲你救了本王,就可以毫無顧忌、爲所欲爲。”
弦音擦地的手一頓。
長睫顫了顫,她抿緊了唇。
别以爲你救了本王,就可以毫無顧忌、爲所欲爲!
她還真沒這樣以爲過!
告假失敗,他讓佩丫去傳話,讓她來雲随院,她來了,他讓她提水擦地,她做了,她哪裏爲所欲爲了?
小腹下難受得她一句話都不想說,将手裏的抹布往水桶裏一扔,她緩緩直起腰身,提了水桶往外走。
男人瞥着她,大概是以爲她要負氣離開,“做什麽?”
語氣越發不好。
“換水!可以嗎?”弦音自是也沒好臉色。
男人便沒做聲,輕抿了薄唇。
弦音提着水桶步子走得很慢,恐有側漏,邁過門檻的時候,她都盡量并着兩腿,不敢太大幅度。
男人自背後看着她。
重新打了一桶水,弦音并沒有立即回房,而且扶着井轱辘休息了一會兒,可腹部的疼痛絲毫沒有減輕。
也不知是累的,還是痛的,額頭上已有細密的汗滲出,她擡袖抹了一把,提了水桶轉身,卻蓦地發現男人不知幾時也從房裏出來了,就站在她的身後。
見她轉身,他跨前兩步,伸手将她手裏的水桶接了過去。
弦音有些懵。
什麽意思?
見他一句話也不說,提着水桶就走在前面,她怔了怔,回過神,拾步追了上去,生氣又倔強地将他手裏的水桶一把奪過來。
也顧不上小腹痛和那裏出血了,憤然走在前面。
男人停了腳步,站在那裏看着她犟得跟頭驢一樣的噌噌噌往前疾走的小背影,忽的開口:“聶弦音,你來月事了吧?”
弦音腳下一滞,差點摔跤,手裏的水桶一下子沒拿住,跌落在地,水桶裏的水灑潑出來,将她的一雙鞋打得透濕。
她驚錯回頭。
男人看着她,面色沉靜,舉步朝她走過來,墨袍輕蕩。
“王......王爺剛......剛才說什麽?”
一顆心被吓得跳到了嗓子眼,弦音都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男人行至跟前,深目看了她一眼,一腳将腳邊的水桶踢開,彎腰打橫将她抱起。
弦音更是大駭,“王爺......”
“你已經十歲多了吧?早是來得早了點,卻也不用怕,第一次難免驚慌失措,也沒必要瞞人,這并不是什麽丢臉的事。”
男人情緒不明地道了這麽一句,抱着她大步朝廂房的方向走去。
弦音懵逼了一瞬,又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是來初潮、第一次來月事?
艾瑪,這樣也行?
不過想想也是,在現代她聽說過有九歲多就來大姨媽的人呢。
如此也好,這樣以後再來大姨媽就不用藏掖得那麽辛苦了。
隻是,一個大男人跟她說這些,特别是像他這樣的男人,這畫風是不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