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哥這位大哥!”
見人家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挑着兩個空簍子一晃一晃地頭也未回地往前走着,她隻好心一橫,沖上前就抓了他的扁擔繩。
這一拉,對方才停了下來,回頭見是她,皺眉:“做什麽?”
艾瑪,好年輕的神醫。
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清清瘦瘦的。
神醫通常不是應該鶴發童顔的那種嗎?在現代那些大學學醫的,都是要比别的專業要讀得長,都要五年八年的,這般年紀輕輕就能成爲神醫?
她甚至有些懷疑方才自己是不是讀錯了心裏?
見她不做聲,也不撒手,對方又不耐地問了句:“我問你做什麽?”
弦音這才回過神,因爲方才跑得太急,氣息還未平緩下來,微喘。
“我.......我......我看大哥是神醫府的人,想必......想必對醫術也應該......應該知道一些,我.....能幫我看看嗎?我傷得不輕。”
既然他有心扮作家丁,她也不能直接揭穿他是神醫吧,通常想表現自己聰明,隻會适得其反,隻會讓對方更加反感。
“誰說神醫府的人就會醫術的?既然傷得不輕,”他用頭指了指前面,“一直往前走左拐,大概五十步,就有個醫館。”
說完,作勢就要将她手裏攥的繩子扯過去,卻是被弦音一雙手攥住了。
他見狀就惱了:“嘿,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有病不去找大夫,賴上我一買菜的下人作甚?”
弦音略一抿唇,幹脆實話實說:“我中毒了,中了一種叫裂遲的毒,我可能都活不過今天,聽人說,厲神醫能解此毒,可我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說到最後,弦音聲音都有些啞了,明顯絞着一抹哭腔。
男人卻依舊不爲所動,就聽到她說,她中了一種叫裂遲的毒的時候,眼波微微動了動,一直冷着一張臉。
“你不知道怎麽辦也不能拉着一個人就不放啊,神醫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哪裏能找到他,放手吧,不然耽誤我買菜,我可是要丢掉飯碗的。”
弦音自是不放。
男人就更惱了:“你訛上我了是吧?信不信我喊人?”
弦音心道,你是個男的,我是個女的,我還一身的髒污和血漬,你喊人就喊啊,别人看到這個樣子,不是應該覺得是你對我不利嗎?難道還以爲我非禮你不成?
當然,她不敢真說出來,畢竟有求于他。
見弦音還是一副無所畏懼、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男人直接将扁擔從肩上拿下來,連扁擔帶竹簍,朝她面前一扔。
“既然你那麽舍不得撒手,拿去便是!”
猝不及防,竹簍砸落在弦音的腳上,竹簍是空的,本不重,可是那隻腳尖前日在太子府踢門受傷還未好,如此落下,還是痛得她“啊”了一聲,本能地跳起來護腳。
男人理都未理她,扭頭就走,揚長而去。
留下弦音一人單腳站在那裏,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