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韻呼吸一抖,沒想到他會如此。
雖隻三字,僅僅三字,卻讓她差點淚崩,她甯願要這三個字,也不願意聽到他說任何感謝的話。
值了。
對着卞驚寒的方向,她彎唇一笑:“沒有,爲了三爺,做什麽襄韻都甘願。”
卞驚寒沒有接她話,已轉眸問向了管深:“李姑娘的眼睛,莊大夫怎麽說?”
“莊大夫開了藥,說七日左右可以痊愈。”
卞驚寒“嗯”了一聲,“那就好。”
說完,又讓他繼續。
管深想想,接下來,就沒發生什麽了,夜裏他們各自回房,是李襄韻一直守着這個男人的。
再然後就是今日了。
“今日.....”
“昨日呂姑娘不在嗎?”管深剛開口說了兩字,就被卞驚寒出聲打斷。
管深怔了怔,不意他又突然問那個女人,也不知道他問的目的是什麽,反正如實回答:“在的。”
“在嗎?本王可是見你一字也未提過她。”
卞驚寒拿起桌上的中衣,穿在身上,大手不徐不疾系着腰帶,語氣很寡淡,不帶任何情緒,似是随口那麽一說。
管深卻是聽得手心冒了冷汗。
想想,他好像是未提過那個女人,說了李襄韻找大夫、試藥、一直守着他,說了薛富去抓藥買藥壺,說了自己跟客棧裏借的炭爐,就是沒說那個女人。
說那個女人什麽呢?
說他昏迷抓着那女人的手不放,怎麽也拔不出來,還是李襄韻點了他的穴位,才逼迫他松手?
說莊大夫說他的昏迷是因爲跟人做了男女之事時,那個女人絲毫不覺得難爲情,絲毫不顧及李襄韻的感受,激動地拉住人家莊大夫的衣袖問他可有救?
說試藥的時候,那個女人也主動要試,結果被李襄韻直接甩出老遠,并說那個女人,輪不到她?
說那個女人堂而皇之地當着李襄韻的面親他,并跟李襄韻炫耀,自己親了他,看能不能将他親醒?
他沒法說。
這些,有的他說不出口,有的他不想說。
李襄韻這般大度、這般胸襟的女人實在是太少見了,若是換做他,怕是早就撕破了臉,可是李襄韻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被欺負到頭上忍無可忍的時候,說的最過的一句話,也就是那麽一句:管深,你就說這個女人害王爺害得還不夠嗎?而做得最過的一件事,也隻是将她甩開不讓她試藥。
他佩服李襄韻,也不喜那個女人,他覺得李襄韻那句話說得沒錯,害王爺害得還不夠嗎?
那個女人的确就是一個禍害。
所以,他什麽都不願說。
但是,既然這個男人問出了口,他又必須回點什麽。
想了想,開口道:“昨日呂姑娘也去抓了藥,莊大夫開的治李姑娘眼疾的藥,就是呂姑娘去抓的。”
說完,他拿眼看男人,見男人面色沉靜、秋水淡淡,未接話,也未做聲,他便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說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