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了外袍,剝中衣,剝完中衣,剝裏衣,直到他身上隻剩一條亵.褲了,她才罷手。
再拉了被褥将他赤着上身的身子蓋好。
然後去牆邊晾衣杆上取了一個衣架,将從他身上剝下來的三件衣服疊挂在上面,再來到窗邊,踮起腳尖,伸手将晾着衣服的衣架挂在窗外的窗檐上。
然後,随手關了窗門,拉了窗布。
做完這一切,她又去尋房中的馬桶。
馬桶在屏風後,裏面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提了那隻空馬桶,她去了管深和薛富的房間,見他們房間的馬桶裏有一些小便,她對調了一下。
提着有小便的馬桶回到卞驚寒的廂房,将桶裏的小便潑在房間的地上。
一股尿騷的刺鼻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她蹙眉放掉馬桶,見桌上銅盆裏有清水,趕緊淨了淨手,在衣服上揩了揩,便擡手捂了口鼻。
另隻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端起水她走回到床榻邊。
将杯盞放在邊上的床頭櫃上,她再度掏出那粒裂遲的解藥。
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直接塞進了男人的口中,然後端了床頭櫃上的那杯水,想要喂點水他口中,卻發現毫無意識的他,滴水不進,喂多少進去,盡數從嘴角流了出來。
無奈,她隻得自己喝一口,含在嘴裏,然後對上他的唇,哺進他的口中。
唇瓣相貼的那個瞬間,她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心尖一抖,而且,這樣的接觸,這樣的距離,兩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徐徐加快。
哺了幾口,不敢再哺,就怕他陡然睜開眼睛,将杯盞放在床頭櫃上,最後看了他一眼,她就趕緊倉皇逃竄。
将房門拉上,她快步下樓。
一直出了客棧,來到繁華喧嚣的街上,走進對門的一間布莊,她還心跳突突個不停。
然後,她就站在布莊窗口的位置,佯裝在看窗邊貨架上的幾匹綢布,視線一直留意着對面客棧二樓的那扇窗,那扇窗門緊閉、外面晾曬着墨袍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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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夢裏的情景卻模糊得什麽都記不清,卞驚寒幽幽醒轉,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是白色的帳頂,他惺惺松松地看着,頭很痛,意識混混沌沌,他有些不知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視線越來越清晰,意識也漸漸回籠清明,他蓦地想起什麽,陡然翻身坐起。
因爲他起身的動作,身上的被褥滑下,一陣涼意襲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光着上身。
微微疑惑,他轉眸看向床邊的凳子,想起自己最後的記憶,便是他躺在榻上,那個女人坐在那裏守在旁邊,他握着她的手。
人哪裏去了?
而且他不是中了裂遲的毒嗎?擡手撫上自己的心口,竟然絲毫感覺不到中毒的那種窒痛,他連忙探上自己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