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襄韻渾身一震,面露欣喜。
可旋即又斂了喜色,疑惑開口:“莊大夫人呢?爲何讓你過來傳話,自己不來?”
“他此刻就在清水樓守着,說是難得遇見,恐對方走了,所以守在那裏,讓我趕快過來通知姑娘。”
李襄韻聞言便沒做聲了。
雖心中還存着幾分戒備,但卻也不敢耽擱,如此人所說,厲神醫這種人物,的确難得遇見,錯過了這個村就真的沒那個店了。
這是救卞驚寒唯一的機會。
隻是她的眼睛看不到實在是不方便,但,這種事情又必須她親力親爲才行,且不說,厲神醫那種怪僻性子,管深薛富他們必然搞不定,就說這一份救卞驚寒的功勞,她也不能給了别人去得。
所以,本還想着讓呂言意那個女人一起,她當即打消念頭,而讓那個女人單獨在房裏守着卞驚寒,她也不願意。
最終決定不跟那個女人聲張。
“會寫字嗎?”她問向男孩。
“不會。”
“不會寫字你學醫啊?”李襄韻有些失望。
“隻是給莊大夫打打下手。”
好吧。
李襄韻走回到桌邊,摸索着鋪開一張紙,又摸索着拿起筆,讓男孩将硯池裏加了點水,粗略地磨了磨,她便蘸了落筆。
【我去清水樓會厲神醫去了———李】
她要告訴管深他們自己去哪裏了,免得他們擔心,畢竟她現在是個瞎子,她突然不見了,他們必定會找她。
另外一層用意,也是最主要的用意,當然是爲了自保。
畢竟不是莊大夫自己來的,此男孩她不識,心裏多少存了幾分戒備,若真有個什麽事,管深他們也知道她在何處。
将字條放到管深房間的桌上壓着,她關好兩間廂房的門,便在男孩的攙扶下出了客棧。
**
看着李襄韻在小男孩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離,弦音自客棧門口的大樹後走出。
是,小男孩是她花銀子找的,就是街邊的小乞丐。
什麽厲神醫在清水樓跟人家喝茶談生意,都是她瞎編的。
她讓小男孩裝作莊大夫的弟子去找李襄韻,并帶着李襄韻去清水樓,然後想辦法抽身就行,反正李襄韻眼睛看不到,想脫身簡單。
報酬豐厚,小男孩自是欣然得很。
她如此做的目的,隻是想将李襄韻支走,她要給卞驚寒食解藥,正好管深和薛富他們也不在,是最佳時機。
之所以趁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做這件事,是因爲她有她的打算。
她不想讓人知道解藥是她弄來的,也不想讓人知道她也中了裂遲,她隻想将卞驚寒救過來,從此跟他互不相欠,橋歸橋路歸路。
若是讓卞驚寒知道是她救的,還是通過這種方式救的,怕是她也走不了,他們兩個還要繼續糾纏下去。
不能再這樣了!
她不屬于這裏,她也不能接受這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她更不是會做小三的那種女人。
何況,她還中着裂遲,她要去尋厲神醫,她要去找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