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卻忽然倒下了,從未想過他會有這麽一天,在我心裏,他是英雄一般的存在,神一般的存在,我以爲天下一切,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想到他卻中了這種毒,說實在的,管深,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好像天塌了那種,如果可以,我甯願中毒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如今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我連去給尋解藥都做不到,我.....”
看着李襄韻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痛心疾首的模樣,弦音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終是忍不住出聲将她打斷。
“不好意思,李姑娘,是我,呂言意。”
李襄韻臉色一變,連忙噤了聲,并将那枚鸢尾花簪子順勢攏進了袖中,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開口:“藥抓回來了?”
“嗯。”弦音上前,将手裏的藥包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有勞了。”
李襄韻面色沉靜,聲音溫淡,很客氣,也很疏離,看不出多少情緒,就像方才那個情緒失控、滔滔不絕的女人隻是她的幻視幻聽而已。
弦音沒做聲,低垂着眉目,解着藥包上的細繩。
大概是感覺到她在做什麽,李襄韻問:“你是準備煎藥嗎?”
“嗯。”
“不用了,這種事情怎好勞煩呂姑娘,我們自己有人,你幫我喚一聲管深或薛富就行。”
弦音的手停住,說:“好。”
她又不是傻子,如此明顯的言下之意,她如何聽不懂,他們自己有人,她隻是一個外人。
她也不是那種自找不痛快、自尋煩惱之人,更不是會忍氣吞聲、委屈自己之人,不讓她煎藥,她樂得輕巧。
轉身走向床邊,她靜靜看着床榻上的男人。
卞驚寒,你怎麽還不醒?
大概是感覺到她沒有出去,又好一會兒沒有她的動靜,李襄韻疑惑開口:“你在做什麽?”
弦音回過神,也未理睬她,徑直傾身,拿起下午他握着她手的那隻胳膊,稍稍撩起了一截衣袖,然後一把扯了自己臉上的面巾,低頭,對着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許是沒有得到她的回應,李襄韻從座位上站起來,空洞的眼眸對着她的方向,又問:“你在做什麽?”
語氣已經明顯厲了幾分。
放下衣袖,弦音直起腰身,見這般的動作都未能讓男人醒過來,眸色一痛,伸舌舔了舔唇上的腥甜,她轉過身,将面巾重新戴在臉上。
這時,管深正好走了進來,聽到他的腳步聲,李襄韻連忙喚他:“管深......”
“我在親王爺,看能不能将他親醒!”
弦音驟然出聲,将她的話打斷,說完,也不等他們二人反應,就挑挑眉,徑直拾步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