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不知該回忙,還是不忙,因爲根本沒有吃透他這句話的意思。
原則上,他不是應該對他斬釘截鐵拒絕進房的回答很滿意才對嗎?可這話、這語氣、這态度,怎麽像是完全相反、極爲不悅呢?
“奴才......”
不知如何回答,便不敢輕易回答。
卞驚寒冷飕飕瞥了他一眼:“你有在這支支吾吾的功夫,事情早辦完了。”
管深一怔,所以,這個男人的意思是———讓他别磨蹭,快去那個可怕女人的房間?
天,不會吧?
他難以置信,也不敢輕易相信,唯恐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那就死翹翹了。
可自己一直不回應也肯定會讓這個男人生氣,隻得硬着頭皮道:“奴才正準備下樓安排晚膳的事情。”
“天黑了嗎?”男人問。
管深:“......”
汗流浃背啊。
所以,他沒有猜錯,這個男人的意思就是讓他去那個女人的房間?
“還.....還沒黑,奴才.....奴才見王爺腿上有傷,想讓客棧廚房炖點補湯,炖湯需要時間,所以....所以就想着早點去安排......”
邊說,邊拿眼尾偷睨着男人臉上的表情,見對方已經明顯不耐,他趕緊接着道:“不過沒事,奴才等會兒再去也行,先去看看呂姑娘有何吩咐。”
見男人聞聽此言後,瞥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氣下來。
這還真讓他去呢。
轉首,女人早已不在門口,進了廂房,他斂了斂心神,邁着沉重的步子過去。
門是開着的,但他還是敲了敲。
女人站在房中的桌邊提壺倒水,回頭見是他,笑了笑。
因爲她帶着面巾,整張臉入眼的就是一雙眼,而且她眼睛又大又黑亮,突然這般一笑,就像是十五的月滿盤突然彎成了初一的新芽兒,讓管深差點腿軟。
那般好看!
可就是因爲好看,才讓他氣短,當即生出一種這個女人又要謀害他的感覺來。
原本門已是開着的,他還是回身将門拉到最開的狀态,也不上前,就站在門裏邊的位置,問她:“不知呂姑娘要給什麽管深看什麽?”
見他戒備成這樣,好似她是洪水猛獸一般,弦音又忍不住彎了彎唇。
管深皺眉:“呂姑娘能不能.....不要一直笑?有什麽事情就請直說,有什麽要給管深看的就快點拿出來給管深看,管深還要下去安排王爺跟大家的晚膳。”
弦音點點頭,“嗯。”
看來,上次給他造成的心裏陰影不小呢。
放下水壺,伸手拿了包袱,自裏面取出那套肉色的裏衣,抖開,提着在身上比了比:“那日我其實穿的是這身,所以請管家大人不要有任何心裏負擔。”
管深錯愕,一時傻了眼。
然後,弦音就看到各種豐富濃烈的表情從他的臉上一一走過,最終大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那日,我急于出去,才用了此法,給管家大人帶來了困擾和麻煩,我在此跟管家大人道歉,對不起。”
想想,其實管深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排斥呂言意,但是對弦音很好,想着自己馬上要離開了,心裏生出幾分戚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