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驚寒也不以爲意,拾步跟上,見她肩上背着個包袱,他“咦”了一聲,“怎麽多個包袱出來?”
“我不是說了嗎?取點東西。那日臨時有點事,嫌包袱礙事。”弦音頭也未回。
“所以,你将它藏在人家茅廁?”語氣滿透着不可思議。
弦音停住腳,回頭:“不行嗎?”
“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怎麽了?如果王爺把一天不進那種地方,算王爺有本事。”
卞驚寒:“......”
弦音也未再多言,将肩上的包袱取了下來,打結的地方也沒解,就直接在裏面掏啊掏,掏出一套什麽衣服出來,揚臂就扔向他。
卞驚寒伸手接住。
滑涼的衣料入手,他垂眸,赫然是一套裏衣,隻是這顔色......
黃不黃、白不白的,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若穿在身上,豈不是像沒穿衣服一樣?
蓦地,他眸光一斂,恍然大悟。
所以,她是穿這套衣服騙管深的?
他想起那日在這雙鹿堂,逼問管深時的情景,他問管深看到了什麽,管深說自己什麽都沒看到,他當時還氣得不行,既然都看到她沒穿衣服,又如何叫什麽都沒看到?
如今看來,管深的确沒有撒謊。
穿肉色的裏衣吓管深,他笑着搖搖頭,此等辦法,怕是也隻有這種女人想得出來。
擡眸,見女人已出了雙鹿堂的門,他唇角一勾,拾步跟上去。
“還去府衙嗎?”他問。
弦音汗,這話問得......
就知道他不敢,不想去了是麽?
心一橫:“當然去!”
誰知,他回得也快:“好。”
話落,将那套裏衣還到她手裏:“裝好,回去給管深看看。”
“做什麽要給他看?”弦音沒好氣地回道。
她扔給他看,是因爲氣他說她是下.賤.胚,說她毫無底線,說她爲了逃走,不惜将自己的身子給管深看。
“管深都被你吓出了毛病,你當然要給他看,給他說清楚。”
他可不希望别的男人一直覺得自己看到了她的身子,管深也不行。
弦音沒再理他,兀自将裏衣塞進包袱。
若管深真被她吓出了心裏陰影,她給他看看這套衣服也無妨,畢竟,始作俑者是她,她得負這個責任。
兩人走到馬車旁邊,弦音剛準備将踏腳凳放下來,身子已是一輕,卞驚寒又直接将她抱了起來,放到車廂裏面:“省得麻煩,爲你節約去府衙的時間。”
弦音:“......”
搞搞清楚,她去官府告的人可是他,他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是幾個意思?
是不是吃準了她不會去,就隻是嘴上說說吓吓他而已?
尼瑪,天生反骨,這口氣她還真就賭上了。
馬車再次行了起來,這次沒走多久,就停了,卞驚寒的聲音透簾而入:“府衙到了。”
弦音撩開車幔,石獅雙立,石階綿延,巍峨莊嚴的建築物入眼,真的到了午國京師的府衙前面。
她跳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