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俊眉微蹙,迎了上去:“綿綿怎麽了?”
“她喝醉了。”卞驚寒腳步不停。
喝醉了?
他記得她就隻喝了一杯醪糟啊,醪糟又不會醉人。
卞驚寒眼梢一掠,瞥見他一臉疑惑,便主動開了口:“日後不要再讓她沾酒,她是醉酒體質。”
秦義怔了一下,原來如此。
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着:“那就讓她在這裏休息啊。”
“我不放心。”卞驚寒回得也快。
秦義嗤笑:“有何不放心的?我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我......”
“是不是覺得一腳不夠,還想我給你再來一腳?”卞驚寒蓦地側首,寒眸寒聲,将他的話打斷。
秦義眼睫一顫。
卞驚寒抱着弦音出了大門。
見門口的樹上拴着一輛馬車,卞驚寒一手抱着弦音,騰出一手,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回身揚手抛向秦義:“八王爺的馬車我買了。”
銀子直直朝秦義的眉心而來,
秦義瞳孔一斂,趕緊擡手去接。
幸虧他眼疾手快,最主要的是會武功,饒是如此,他險險接住銀子的時候,銀子離他的眉心也不到兩指距離,換做常人,會是什麽結果,可想而知。
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不怕砸死他?
秦義氣結,垂眸看向手中。
是一錠整銀。
擡眼正準備說話,發現對方已經将懷裏的人放到了車廂裏,正貓腰從車廂裏出來,漆黑如墨的袍袖裏露出的一抹亮紫特别打眼。
他識出來,那應該是他們方才出來的那間廂房裏的桌布。
那可是他從他四哥那裏要的,聽說是哪個邊國進貢的上好金蠶絲織成,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汗。
這個男人竟然将他的桌布給順走了!
“喂,你.....”
話還未出口,馬車已被對方駕着跑起,他連忙拾步去追,卻依舊沒能追上。
娘的,向來隻有他坑蒙拐騙偷别人,沒想到今日竟被人上門給偷了,奇恥大辱啊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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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寒駕着馬車往如意客棧的方向直直而去,行至半路,又覺得不妥。
不知道這個女人幾時能夠醒來,不同于尋常女子,依照她的性子,醒來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客棧人多,可能會鬧得很難看,所以......
在一條分岔路的時候,他扯了缰繩,改了方向,朝另一條路而去。
這件事必須他們兩個人單獨先解決,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行至一塊農田的地方,他讓馬車停了下來。
這樣漫無目的地跑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馬蹄紛沓、一路颠簸,也隻會讓心頭的燥意更甚,不如靜一靜,等她醒來。
撩開車幔,本想看看她有沒有被颠簸得磕撞到哪裏,卻赫然發現,她不知幾時已經醒來,正盤腿坐在車裏,閉着眼睛,雙手在按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呼吸一滞,本能地就想趁她還沒睜眼,松開手裏撩起的門幔,然,他還未付之行動,對方已經将眼睜開。
彼此的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