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驚寒将兩人都收拾幹淨,衣服都穿好,弦音還沒有醒。
他便開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第一次,覺得自己亂了方寸。
心口激蕩着很多陌生的情緒,強烈得無以名狀,也強烈得讓他無所适從。
對什麽無所适從,不論人,或者事,他還真的從未有過,從未。
然而,此時此刻,他就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主張。
等她醒來,該怎麽面對她?以後該如何跟她相處?這些他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就是憑着一股心火,他就是氣得發狂,他就是瘋了一般想要将她變成自己的。
他的确得償所願了,激動在所難免,甚至到現在他都還未平息,無論是狂跳的心,還是高昂的身。
這間廂房應該無人住,茶壺裏一滴水都沒有,銅盆裏也沒有水,他想要喝口涼水,洗把冷水臉都不行。
唯有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
“兩千零五十,兩千一百,兩千一百五......八爺,加上這些碎銀,估摸着怎麽的也得有兩千五百兩吧。”
八一好久沒見過這麽多銀子了,激動得有些不能自已。
八二更是朝秦義豎起了大拇指,對其佩服得五體投地:“太子殿下說他不打算給的時候,奴才還在想呢,他們肯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大家都不給,沒想到八爺招兒真多,一招不行,又來一招,招招制敵。”
八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義兜頭一個爆栗敲下來:“你個不會說話的東西,誰是敵呢?”
八二吃痛護頭,嘻嘻嘻笑:“奴才說錯了,奴才說錯了,不是招招制敵,是招招制友,不對,是招招制親。”
秦義面色忽然就黯淡了下來。
幽幽歎出一口氣:“是啊,騙來騙去,還不是騙這些親人,他們各個人精,甘願上當,還不是因爲爺是他們兄弟。”
八一八二春蘭聞言,都愣了,互相看了看,皆心頭大喜。
這麽淺顯的事情,終于明白過來了嗎?
所以,這是幡然醒悟了?
說實在的,他們不在乎榮華富貴,不然也不會對他不離不棄,但是,還是非常非常希望他能改邪歸正、有一番作爲,坑蒙拐騙這種事情不能幹一輩子,庶人也不能當一輩子不是。
“所以,八爺打算.....”
八一準備問,打算用這兩千多兩銀子做點什麽,話還未說完,就被秦義打斷:“嗯,爺的确有打算,不能光坑自家親人了,打明兒起,騙那些不認識的人去。”
八一:“......”
八二:“......”
春蘭:“......”
看着三人傻眼的樣子,秦義唇角一勾,伸手自八一手中抽了一張銀票,起身,衣袍翩跹,往花廳外走。
“八爺去哪裏?”
“找爺的綿綿。”
**
一路疾走,快到大門口的時候,秦義忽然聽到身後右側無人住的廂房傳來開門的聲音,他一震,回頭。
一男一女赫然入眼,确切地說,是一男抱着一女,從廂房裏出來。
他眸光一斂,甚是吃驚:“大哥,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