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汗了汗。
想想這話似乎也沒毛病,便沒做聲。
秦義笑:“對,大哥,大哥就行。”
秦義介紹完,弦音便對着衆人躬身一鞠,算是行禮,卞驚寒亦是颔了颔首。
而衆人并未起身,隻是微微點頭示意,有些人甚至點頭都沒有,眼神也并不友善。
畢竟身份尊貴嘛,可以理解。
秦義指了一處位置,領了他們兄妹二人去坐。
在卞驚寒撩袍坐下的瞬間,秦義忽的想起什麽,笑道:“隻聽說一夜之間白頭的,還是第一次見一夜之間黑發的,不知大哥有什麽秘訣?”
弦音呼吸一滞,尼瑪,忘了這茬兒。
昨日在雙鹿堂,卞驚寒可是一頭銀絲的。
轉眸看向卞驚寒,卻見他不慌不忙,亦是彎唇一笑:“等你幾時生了華發,我一定将此秘訣傾囊相授。”
弦音:“......”
秦義亦是無語了片刻,才笑道:“好啊,一言爲定哦。”
也未再多說,起身,回位,喚了春蘭、八一八二上菜、上酒。
因爲不同于現代的那種大圓桌,也不是方桌,而是那種每兩人一桌的矮條案,所以,菜都是各人一份。
八一八二負責上菜,春蘭負責斟酒。
太子秦羌坐于最上方,自是從他那裏開始。
春蘭端着托盤從弦音身邊經過時,弦音剛好起身,準備跟右手邊上的秦義說句悄悄話,卻不想正好撞到春蘭,春蘭腳下一踉,手裏的托盤沒端穩,托盤中的酒壺就直直跌落下來。
春蘭吓住,弦音也吓住,兩人都驚呼,好在坐于弦音左手邊的卞驚寒眼疾手快,在眼見着酒壺要砸在地上之前,險險地一手接住了酒壺,一手接住了壺蓋。
将壺蓋重新蓋于酒壺上,卞驚寒将其放于春蘭手中的托盤上。
春蘭感激不盡,卞驚寒笑笑坐回位子上。
弦音眸光微閃,也乖巧地坐好,一副不敢再亂動怕闖禍的謹小慎微模樣,心裏卻忍不住在想,卞驚寒應該将‘還素水’放進酒裏了吧?
衆人對這個小插曲也未放在心上,因爲注意力全部被上到面前的菜式給吸引去了。
一碟白煮豆腐,一碟野菜,一碗稀飯。
所有人都一樣,包括太子秦羌面前的,以及弦音和卞驚寒面前的。
弦音擡手扶了扶額,這秦義真是夠了,裝窮也不至于裝到這種地步吧?
這廂,秦義已經端了杯盞起身。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你們千萬不要見怪,我知道你們平日山珍海味慣了,定是看不上這粗茶淡飯,難得一次請你們上門吃飯,我也不想這麽上不了台面,但是,沒辦法啊,誰讓你們的八哥八弟我窮啊,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你們剛剛喝的那碧螺春吧,還是上次七妹給我的,還有這酒......”
邊說,邊揚了揚手中的杯盞:“這上好的杏花釀是一個月前從二哥那裏拿的,我都舍不得喝,今日派上了用場。以我現在的狀況,一個庶人,窮得叮當響,本不應該貿然請大家前來的,可我想着吧,綿綿這不是有了嗎?不管怎麽說,她懷的是你們的親侄子,總得将她介紹給你們認識認識,反正自家兄弟姐妹的,也知道我的狀況,斷不會嫌棄我的對吧?”
衆人汗。
卞驚寒手裏的杯盞一個沒拿穩,酒水撒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