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卻又不說了,兀自端了手中的杯盞,又小啜了一口水。
等了等,也未等到他吩咐,反而是将李襄韻的瓷瓶遞還給她,并交代她:“午膳讓人送到各自的廂房裏吧。”
李襄韻愣了一下,伸手接過瓷瓶:“好,我這就下去說一聲。”
眼尾再次掃了一眼桌上的那個面人,李襄韻轉身離開。
弦音心想着這下總可以吩咐了吧?
誰知男人依舊沒有做聲。
尼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啊!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急什麽?”男人撩袍在桌邊坐下來,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拿起那支面人在看。
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弦音看看他,又轉眸看看自始至終畢恭畢敬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的管深。
管深低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弦音又收了視線看卞驚寒,見他亦是眉目低垂,把玩着手裏的竹簽面人,神色不明,情緒也不明。
切!不是幼稚嗎?不是嫌棄得很嗎?那現在自己在做什麽?
又三廂沉默了一會兒,有人敲門,弦音還以爲是李襄韻回來了,進來的是客棧的小二,手裏拿着一本書。
“公子讓買的書,小的買來了。”
“嗯,有勞。”
放下面人,将書接過,賞了些碎銀給小二,小二謝恩離開。
大手拿起書随随翻了翻,卞驚寒這才擡眸瞥了一眼管深後,朝她看過來。
“管深看管呂言意不力,中對方美人計,讓對方逃走,正在跟本王領罰,若是按照王府的規矩,管深免不得要挨杖責,但現在在府外,本王暫且法外開恩,讓管深罰跪兩個時辰,你再替本王好好教教他禮義廉恥。”
說完,将手裏的那本書朝她近前的桌上一擲。
弦音心裏那個汗啊,當然,也那個慌亂啊。
完全猝不及防他突然提呂言意。
真不知道這管深是忠心不二啊,還是腦子太二,怎麽什麽都跟這個男人講啊?還美人計......
心跳突突中,她在想,自己應該作何反應?哦,對,她可從未跟呂言意謀過面呢,聽也從未聽說過才對。
“呂言意是誰?”她疑惑開口。
這是一個人正常的第一反應吧?
端起杯盞又啜了一口茶水,卞驚寒不鹹不淡回了句:“一個同樣不知禮義廉恥爲何物的女人。”
弦音:“......”
好吧,咬牙、握拳,她忍了,誰讓管深什麽都跟他說呢。
“不知王爺需要我怎麽做?我一個小毛孩教管家大人這些不合适吧?”
這些她也不懂啊。
卞驚寒揚手指了指那本書:“你隻需按照書上的跟他說道一遍就行。”
書?
原來讓客棧小二去買書是爲了這個。
“可王爺知道的,我就識那麽幾個字啊,都是王爺教的。”
“沒關系,女子無才便是德,很多女子不識字,所以這書是字畫版的,你不是畫畫可以嗎?剛還畫過本王不是,所以,此書對你沒有難度,你看圖說話便是。”
弦音汗。
看圖說話?
尼瑪,當學生寫作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