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走入了弦音的視線,眼見着就要近前。
弦音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剛想試圖用眼神阻止他,蓦地聽到一道清潤如珠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爺。”
卞驚寒腳步頓住。
弦音心頭一喜,雖沒看到人,但是聽那聲音她已知道是誰,是李襄韻,李襄韻上來了。
這個時候突然上來,是發現了不對,來及時阻止卞驚寒的嗎?畢竟是一門之主,觀察洞悉能力應該不同一般。
正這樣僥幸地想着,就聽到李襄韻的聲音再次傳來:“看前面一号二号都是夫妻二人一起上來領人的,妾身又怎麽能讓老爺一人?”
弦音汗。
大汗啊。
還以爲是來阻止的呢,原來竟又是一個來送死的,啊啊啊啊,怎麽辦?
心急如焚之際,她一個眸光轉動,看到方才那個讓她站在此處的男人快速退到了台子邊上,并側首朝一個方向微微點了一下頭,那一瞬間,她從他的眼裏讀到一個字:【放】。
弦音大駭,本能地驚叫:不要過來!
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破喉而出、真切地傳入到耳朵裏的前一瞬,她看到卞驚寒似是已覺察到了危險,飛身而起,快如閃電,朝一個方向撲去,并伴有一聲:“小心。”
那個方向是李襄韻。
弦音腦中一片空白,聽到自己的聲音,驚覺自己的啞穴和定穴竟都解了,拔腿就準備跑,卻已然太遲,“轟”的一聲,競拍台上方所有的東西全部砸了下來。
場下驚呼聲四起。
她絕望閉眼,準備承受這生死一擊,卻蓦地感覺到身子一輕,被一股外力裹起,然後就是極快地翻滾。
她愕然睜眼,對上男人漆黑的深瞳。
卞驚寒。
她還未來得及細看他深瞳裏激湧的情緒,翻滾蓦地停下,她的後腦一痛,似是撞到了哪裏,再下一瞬,她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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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弦音悠悠醒轉,好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待思緒和記憶慢慢回籠,她發現自己大難未死,正躺在一間廂房裏的躺椅上。
卞驚寒坐在旁邊,右腳踏在一放倒的矮凳上,褲管卷到膝蓋的位置,管深蹲在前面,正在給他的腿包紮。
弦音眼簾顫了顫,他受傷了?
撐着身子坐起,“王爺。”
卞驚寒似是震了一下,蓦地回頭,卻又隻是瞥了她一眼,便将臉收了回去,沒做聲。
倒是管深很激動:“你醒了?沒事吧?”
弦音搖搖頭,發現頭還有些痛,她摸摸後腦,回道:“沒事。”
然後,又轉眸看向卞驚寒:“多謝王爺救命之恩。”
男人依舊沒有理她。
方才至少還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次完全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兀自坐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好吧。
弦音咬了咬唇,她知道他肯定會生氣,畢竟發生了那麽多事,而他又不知道個中詳盡,在他的眼裏,她就是那夜在仙居屋失蹤的。
或許跟管深一樣,覺得她是因爲他不同意她跟管深薛富一間房睡,所以賭氣出走,才會被人抓去奴役市場賣,才會導緻了這一場糾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