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有這麽好的主子,有這麽锲而不舍、不懼陷阱、不顧安危、不抛棄、不放棄、一心執着要救她的主子,到底是她的幸,還是她的不幸?
她如此處心積慮,如此方法用盡,都不能讓他改變決定,她還能怎麽辦?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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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門口,弦音幾經猶豫,終是擡手叩門。
“進來。”
閉眼,深深地呼吸,再睜眼,弦音伸手推開廂房的門。
房内,身姿偉岸的男人隻着一套白色的裏衣坐在書桌前,手裏拿着毛筆,似是在寫什麽,擡眸見到是她,黑眸掠過一絲意外。
見慣了他一身黑,也習慣了他一身黑,突然穿這一襲白,還是這種勝雪的白,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特别是沐浴後的頭發還未盡幹,幾縷濕哒哒垂在鬓邊,又加上面前桌案上的燭火,柔和了他平素冷硬的五官線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潤不少,也儒雅不少,越發得豐神如玉、俊美若仙,弦音一時有些癡怔。
“有事?”将毛筆放在硯台上,他朝她看過來,黑眸映着燭火,明明暗暗、潋滟生姿。
弦音回過神,返身将門關上。
再轉過身來,也未上前,就站在門後邊。
垂眸再一次鼓了鼓勇氣,擡頭,她開口:“我是來跟王爺坦白的。”
男人略略挑了挑眉尖,幾分意外,幾分興緻,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坦白什麽?”他問。
面巾下,弦音輕輕咬了咬下唇,才出聲:“王爺說得沒錯,我其實......我其實就是對王爺動了心,舍不得跟王爺分開,想要一直呆在王爺身邊,所以,才不想要王爺去救那丫頭的。”
男人聞言,明顯一怔,怔完便斂了眼波,雙臂一抄,環在胸前,身子靠向身後的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好奇探究地看着她。
“所以呢?”他又問。
弦音汗。
這反應?
而且,她發現這個男人特别喜歡問這三個字。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因爲所以。
“所以,你此刻前來,不是坦白,而是表白的?”他再問。
弦音:“......”
有些窘迫,不過,她很快便克服了掉。
“所以,王爺能不能不要去救那丫頭了?”水眸流轉,她目光殷殷看向男人。
男人呶呶嘴,“唔”了聲,“救她,你留,似乎不矛盾。”
“是不矛盾,但是,王爺也看到了,王爺身邊的人都不喜歡我,特别是管家大人,更是恨不得讓我馬上離開,現在我留在王爺身邊,至少還有個理由,因爲那丫頭還沒找到,我脫不了幹系,所以不能放我走,如此,他們也不好說什麽。可如果王爺去将那丫頭救回來了,我的嫌疑徹底洗清,那我就沒有再繼續留在王爺身邊的借口了,我畢竟是個女孩子,總不能死乞白賴地纏着王爺不放吧,我也沒法做到完全不顧及他們的眼光,王爺能體會我的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