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覺得一切似乎都沒變,都好似昨日一樣,可又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究竟是什麽,她又說不上來。
就沖方才這個男人兇巴巴的态度,弦音本是不想跟他說話的,但是,想到那個假的她,她又不得不暫時将心裏的憤懑和不爽放一邊。
“王爺派去找聶弦音的那些人都認識她嗎?”
男人回頭瞥了她一眼,沒做聲。
她便又繼續道:“如果都認識那還好,如果不認識,他們是通過什麽找的呢?是知道一個名字而已,還是畫像,又或者......”
“你想說什麽?”男人側首,将她的話打斷。
弦音抿了抿唇:“我想說,他們有沒有可能認錯人了?”
“沒确認清楚,就跟本王禀報,除非他們活得不耐煩了。”男人朗聲回道。
弦音:“......”
所以,言下之意是,那些人不會認錯?
可事實就是,她這個正主在這裏啊!
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些人是确認過的,有十足把握的,那麽就隻剩一種可能———陷阱。
略一沉吟,她再度開口:“那王爺就不擔心,這萬一是有心之人設的套兒呢?在仙居屋客棧的時候,聶弦音失蹤一事不少人知道,後來王爺又派了人去尋找,所以,有人就借此機會,設個圈套,引王爺往裏跳,會不會呢?”
這一次,男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不響。
弦音以爲他沒有聽到,湊到他的肩頭,剛準備複述一遍,他突然回過頭來,兩人差點鼻尖撞上鼻尖。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呢?擔心它是一個陷阱,所以就坐視不管,不去救人?”
溫熱馥郁的氣息透過她的面巾鑽入她的呼吸,直直鑽到她的心底裏面,弦音眼簾一顫,連忙坐正與他拉開了幾分距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覺得追殺王爺的人那麽多,總歸還是謹慎一點好,而且吧,聽說那個丫頭在王爺府上也隻是一個婢女,方才李姑娘不是說,那個叫廉什麽的大善人是将那些孩童打包賣給一起做生意的商戶,做幹兒子或幹女兒嗎,那聶弦音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救與不救,對她來說,其實意義不大,王爺說對吧?”
男人似是冷嗤了一聲:“你确定做那些商戶的幹女兒不會差到哪裏去嗎?别忘了,她們隻是作爲添頭強行塞給那些商戶的,以後的日子是好是壞,完全可以預見。”
弦音一時無言以對。
這個她又何嘗不知,所以,她才覺得那個姓廉的隻是沽名釣譽之人。隻是......隻是她到底要如何才能阻止他前往啊?
正思忖之際,又蓦地聽到前面男人道:“本王怎麽突然覺得,你是别有用心呢。”
弦音呼吸一滞。
“什麽用心?”
“如果你舍不得本王,想要一直呆在本王身邊,你就直說。”男人聲音朗朗,被風送過來。
弦音汗。
“王爺想多了。”
“是嗎?那你難道忘了,本王若不去救聶弦音,你就洗脫不了嫌疑,脫不了身?”